第5节
小钉哭丧着脸:“我快被这狗整死了。”
按他说的,sunday在前两天还好好的,吃喝拉撒一切正常,和往常一样,乖得飞起。昨天小钉带他出去溜了一圈,腿上沾了点泥,不至于要洗澡,小钉就接了盆水,想帮它洗洗脚,谁知道它就不愿意了,将水盆掀翻了,开始绝食嚎叫。
小钉被它闹得头疼,哄了一整天,虽然还是不吃东西,但好歹不嚎了。小钉想着让它进笼子睡一会儿,它怎么都不肯进,还把小钉的颜料叼着甩进笼子里,小钉骂骂咧咧地趴着进去捡,sunday脑袋一撞,把笼子门一下关上了。
黎清:“…”
小钉控诉道:“这狗成精了,会开笼子,它爹特意给他买的高级锁,好关不好开,反正我打不开。”
sunday适时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趴在自己交叠起来的前腿上,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样子。黎清腹诽道,这狗果然不是个善茬。
“那现在怎么办?”小钉问道。
黎清无奈地摊手:“我也想知道。”
他们又试着倒了点狗粮给sunday,它还是一口不肯吃,罐头冻干零食什么都不好使,好像突然入定的老僧,眼皮也不见抬一下的。
李缜也不可能赶回来的,办法只剩一个了。
“你收拾点狗用的东西,我明天中午开车来兜它。”黎清无奈地说道。
小钉茫然道:“去哪儿?”
黎清咬牙切齿地说道:“找它爹去。”
黎清临走前给sunday拍了个视频,准备发给李缜,边拍边说道:“你的狗好得很,我搞定了,你放心工作。”
李缜秒回了满屏的爱心。
小钉给狗收拾东西的时候,开锁进了隔壁的李缜房间,黎清在门外看了一眼。
李缜的房间很空,非常空,和小钉的房间简直是极与极。
靠墙放了个单人床的床垫,连个床架子都没有,床垫上面是灰色系的枕头和被子,叠得很整齐。靠床放了个白色的金属储物柜,还有白色落地灯。除此以外的其他东西全部用亚麻色的厚布严严实实地盖住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什么形状都有,不知道是什么,黎清猜想,应该是李缜的雕塑作品。
空洞冷清,和李缜本人的样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小钉送他下楼的时候可怜兮兮的,说道:“哥,你明天记得来啊,一定要来啊。”
黎清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他,开车回家的时候,满脑子还是李缜房间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小钉,一个取名字取得好随便得角色。
我是直男
第二天,黎清起了个大早安排工作。
他本来就要去b市的,但得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再去,现在被迫提早出发,他就把手头能放的先放一放,安排妥当了就收拾好东西开车去接狗。
就在他按下门铃的五秒后,小钉就飞快地开了门。
小钉见到黎清简直感动得涕泗横流:“这狗成精了,他不让我睡觉,我一睡他就嚎,我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个祖宗,我不过想和它洗个脚而已。”
黎清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给精神奕奕的sunday套上狗绳。
“吃东西了吗?”黎清问。
小钉说:“吃过了,谢谢哥。”
“我问狗。”
小钉哭丧着脸说道:“没有——”
黎清把sunday的行李放进车里,又在后座铺了尿垫,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它乖巧得很,几乎不用人拉,自己就跳上了车,安安静静地在后座呆着。黎清在他嘴边撒了一小堆冻干和狗粮,它好像面对敌人糖衣炮弹的烈士,看也不看一眼。
“什么毛病。”黎清嘟哝道。
小钉倚门挥手,欢送一人一狗离开。
黎清很怕这狗在路上作妖,一开始很紧张,还想着要不要把它的牵引绳缩短,拴紧在后座哪个地方,防止它作起妖来影响行车安全,没想到它全程静悄悄的,仿佛后座上没狗。
他放下心来,专心开车,没一会儿突然听到极微小的“咔啦咔啦”声,趁红绿灯的时候,他猛一回头,sunday安静如初,和他四目相对。他转回去,没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来,他又猛一回头,正好逮到它把嘴里嚼碎了的狗粮吐出来。
黎清哼道:“好家伙。你在家里偷偷存了吃的是吧,假绝食。”
sunday撇开头,不敢正视黎清,只敢偷瞄,仿佛刚吐出来的狗粮沫沫不是它嚼过的,和它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黎清转回头去继续开车,自言自语道:“贼兮兮的,谁教的。”
一路上,李缜都静悄悄的,黎清也没顾得上看工作群里的消息,一直在专心开车,路上也不敢歇太久,怕时间拖得越长越疲劳,中途除了停下来吃东西就是给sunday 换尿垫,这狗乖的时候是真乖,上车下车一个指令就懂,无障碍沟通,比带个小孩子还省心。
路况不错,黎清的车技也纯熟,到b市的时候是凌晨。
滨海城市,即便是入了秋,也是潮热的,黎清感觉自己又一下子从秋天开车回了夏天,下车的时候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湿度太高了,天也阴沉沉的,手机弹出消息告诉他,过几天有台风在附近登陆,台风尾巴会扫到b市。
他还没开车后座门,就见到了酒店停车场的角落里有个黑团团的人影。
“李缜。”他叫了一声。
李缜像弹簧似的弹起来,冲过来,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已经被台风刮过的鸟窝。黎清还没来得及嘲笑他的发型,就被他一把抱住,黎清被他撞得往后倒退,后背撞到关上的车门上。
黎清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住了,犹豫地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