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轨
凌渊剑眉皱得更紧,一言不发地将玉镯放到床边镜台上,低头重重地咬上她的嘴唇。
双目对视。少女的眼神清澈透亮,男人的黑眸却深不见底。羡鱼不由暗暗思索:&esp;他脸上没有皱纹,皮肤光润,身形矫健,是少年人的模样;只是人如其名,一双凤眼虽常带笑意,却如千年古潭,幽深静谧,使人瞧不出他的心思。便问:“渊君是属什么的?”
“属龙。”
如此,今年应该不过二十一,怎会如此成熟!凌渊见她冥思的样子,哑然失笑:“夫人莫不是嫌我老了?”
“怎么会!”她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她不知,其实凌渊已有两千余岁了!
半晌,凌渊问:“羡鱼可有表字?”
“没有表字,家里人都叫我歆子。”懒懒地答。“我五岁那年父亲请了先生来教我念书,念《论语》时我总和先生顶嘴,说孔夫子讲得不对。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从此不愿再教我。父亲倒也不恼,便让我自己找书读,有不会的便去问他……和哥哥说笑间便取我小名’歆‘,唤我歆子,说我也当自创一家学派。”
凌渊微笑着问:“是哪个‘歆’?”
“斯人神之所歆羡,视听之所炜晔也。”
凌渊餍足地吻着她,谓叹道:“再睡会吧,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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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醒时天已大亮。身旁空荡荡的。凌渊早去翰林院了。
也起床梳洗。虽然不用伺候公婆,亦无妯娌关系,宅子上上下下还是要打理的。她深知自己性子软,无甚威严,因此前几天更要严厉些。
让青阳将府里下人都叫来,自坐到明间吃茶。不过半刻,有十余人鱼贯而入。三两个小姑娘好奇地拿眼觑她;有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侍女独自站在角落,并不与同龄人一起,神色冷淡得很;几个厨子、园丁自觉站在一块;剩下的都是年迈的嬷嬷,虽然对她不服,听说叶嬷嬷被赶出府了,也恭敬地候着。
羡鱼将众人神情都收于目中,静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稳稳地放下。
“现如今府上大小事是谁管着的?”气定神闲地开口问。
“回夫人,都是玄英姑姑在管,夫人若是有疑虑尽可问她。”有丫头嘴快答了,言下之意是让她赶紧放他们走。
羡鱼抬眼,众人都向那高挑女子望去,想必就是玄英了;玄英在众目睽睽下倒安之若素,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只倨傲地向羡鱼福了福。
怎么会这么冷漠!羡鱼暗暗叹息。她就要装不下去了,对众人说:“昨晚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了。若是有不想再待的,晚上到我这来拿钱走人;若是留下了,便要好好做事。只要不偷懒,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便让人都下去了,只留玄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