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安臣,差不多了吧。本来就是无聊的人,玩久了就更腻。”燕安戈偏头看向旁边的树丛,好像那堆杂草都比裴语祯更养眼。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兔子该多伤心啊。来,哭得狠一些试试?别让我弟无聊。”
“我不想看……我……觉得恶心。”燕安戈后退了半步,继续紧盯着脚边的草丛。
燕安臣对裴语祯耸耸肩,说道:“别理他,他从小就挑食。”
可过了一会儿,燕安戈又凑过来说:“……哥,他现在也算是穆止渊的半个弟弟,别做得太过了。”
“哼?穆止渊的半个弟弟?真有趣,一个姓裴一个姓穆也可以算半个兄弟了?”燕安臣被他弄得有些扫兴,转头瞪着他,放低音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我们算什么?”
燕安戈被问得身子一僵,愣在原地,再次陷入良久的沉默。
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出端倪,但裴语祯想到了一些燕家的陈年旧闻:当时有一家媒体爆料出来燕家次子是燕父和和他办公室秘书生的孩子,他们严厉否认并起诉了媒体,很快告到整个媒体集团口碑崩塌、资金断裂,从此就没人再敢提这事。
这时,另一条走狗也急吼吼地从林子外面冲进来,面露难色地对燕安臣说:“那个,他们说,穆止渊在找他……”
燕安臣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轻哼了一声:“算了,今天也玩够了。你们先走,我的玩具我自己会收拾。”
走狗们一哄而散,燕安臣又转身对燕安戈说:“你不是讨厌晚自习迟到吗?先走吧。”
燕安戈点点头,目光短暂地扫过裴语祯,转身离开。
当林中只剩下两人时,燕安臣收起笑容,变得有些沉默。
他先是扔掉了手上的卫生手套,然后从他嘴里取出沾满津液的红根,冰凉的指尖抚过他的下唇,蹭过他流血的嘴角,最后才为他松绳。
“啪!”裴语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燕安臣捂着脸疼得呲牙,却没有还手。
“再说一句玩具试试呢?没有那群狗撑腰,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裴语祯冷冷地质问,走到他身前,揪起他的领口,朝他脸上啐了一口。
燕安臣没有躲,用食指抹去脸上的唾液,盯着他的眼睛,缓缓伸出舌头来舔净了指头。
“他们知道你这么贱吗?”裴语祯松开他的领口,猛地把他推开。
“你知道那句话吗?”燕安臣歪头轻笑。
“什么?”
“肉是带血的更好吃,情欲,是下等的更快乐。”
裴语祯皱起眉,低声道:“你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有多远滚多远。”
“你还不知道我是哪种人。”燕安臣甩下这句话就转头消失在密林尽头。
裴语祯掸落身上的泥,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突然听到身后草丛的窸窣声。
他警惕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燕安戈。
“你看到了?”
燕安戈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袋,说了句“这个给你”就快步离开了。
裴语祯打开那个微微浸湿的纸袋,里面竟然是一堆冰块,不知道被在他在身上藏了多久,已经快化完了。
他拿出一块余下的冰放进嘴里,泄愤似的用力咬碎,咔哧声回响在颅骨,震耳欲聋。
冰水流过喉咙,多少平息了一点难耐的烧灼感。
他又拿出几块冰敷在微微肿起的嘴唇。
手机里有很多条穆止渊的消息:“人呢?”/“晚自习不来了?”外加几个未接来电。
“去借书了。”这条消息刚传过去,一个电话就立刻打了过来:“怎么又去借书了。下午不是才刚去过,看的这么快?神童吗?”
“就……没借全,所以又去了一次嘛。”裴语祯不太会撒谎,用朋友的话来说就是:撒谎跟撒娇似的。
但穆止渊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好像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