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奴隶与狂徒
……那不是在这段关系里应该考虑的内容。
空掉的饼干袋被轻轻抽走,你用温水杯的杯底碰了碰他的手背。
“我记得你有三个奴隶,他们现在在哪?”
奴颜媚骨的男人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35号?”
他当然熟悉这裹着蜜一样的声色。但这蜂蜜应该是痛苦的、带着哭腔的、哀求的,沙哑或是淫叫,沾着沙土泥灰和烟蒂,在丝丝晶莹的浊液水渍和血里一圈一圈地荡开。总之决不能冷静平淡地响起,响起在高处。
声音的主人也熟悉他。猖狂的、狞笑着,把自己按在粗糙的墙面上,带来麻木煎熬的疼痛和习以为常的羞辱。有时候带腥臭气的下体拍在脸上、口中,控制不住地疯狂咳嗽甚至干呕,可胃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的是一阵一阵的抽搐和摇晃着跌倒的身体。
手掌被谁悄悄打开挤进来,指缝间填上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对方握得很用力,属于两人的十指根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卡卡瓦夏看了你一眼,你立刻把脊背挺得板直:表现的机会来啦!像个合格的跟班那样,你一拍座椅,抬起另一只手指过去,立刻有几个机灵的随从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没听见问你话吗,他们现在在哪?”
男人颤颤巍巍地报了个地点,但你又让随从给了他一脚,在剩余的几个人之间来回扫视:“其他人的呢?”
于是没过多久,几个消瘦虚弱的奴隶跌跌撞撞地被赶了进来。你偷偷挪了一点到卡卡瓦夏旁边紧挨着他,用仅两人听得见的气音问他自己表现好不好。
“不错嘛,朋友。”莫名地,舌根有点发苦。他忽略了短暂的异样,扯开笑脸摆出一位高管该有的悠然。反正他身上的异样早就不少了不是吗?“可以帮我放了他们吗?”
“乐意之至。”你愉快道,“剩下这些人你都不要对吗?”
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了声对。他要这些人留在身边做什么?是还嫌自己晚上睡觉太安稳了吗?哦,都快忘了,如果不把昏迷和梦游计算在内的话,他也不是每个夜晚都能睡得了觉。
“这位先生打算把你们都留下,”你告诉那些奴隶;“而我要留下你们。”你告诉那些残党。
在一片或喜或悲的嘈杂中,他摘下墨镜,靠在你肩头低声叫你近一点。一个凉凉的吻落在脸上,即使喝了小半杯水也依然干裂的唇瓣留下了分明的触感。你正过脸来扣着他的后脑把这个亲吻按得很深,直到水光擦亮了他甜蜜但暗淡的双眼。
“是个很喜欢身体接触,因为认识未来的我而对现在的我抱有欲望,出卖一些色相就言听计从并且有权有势的人……”
眼泪也隔绝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