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予叹道:“再聪明的脑袋也要有休息的时候,皇兄, 为什么啊。”
顾允衡放下手里的书,“他这番话是对你背后的人说的。”
顾九安顽劣不堪, 如何有机会能得到这样的东西,无非是他背后有人, 只是不便露面才将他推了出来。
永宁侯心知肚明, 所以这番话, 自然也是对他顾允衡说的。
连予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道:“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也没有答应他,具体要不要做,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
顾允衡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把该说的都说完以后连予便起身顺着暗道回了自己殿里,明日就是除夕,明天晚上皇帝会邀请群臣在宫中设宴。
宴会一向无聊,好在周弦青能陪他解闷。
连予胡思乱想的上了床。
-
天色一暗下来,宫人们的脚步就变得稍稍匆忙一些,连予在青白的带领下坐进宴会里,照例和顾允衡坐在一起。
在看见顾允衡的第一眼,连予就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顾允衡看他,“没睡醒?”
“不是,”
就是看见你以后觉得有点儿无聊。
但这话连予没说出口,毕竟是除夕这种日子,也不好直接扯人家伤口,毕竟顾九安要是在这儿的话,断然不会打个哈欠出来。
宴会上很快就坐齐了人。
连予隔着不远和周弦青对上目光,其实撇去周弦青的不怀好意,他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等宴会进展到中间,大家开始各自找各自的小团体喝酒的时候,连予也就趁乱跑去了周弦青那边带着他出了宴会。
相比连予的激动,周弦青的兴致就没那么高了。
他还在疑惑为什么突厥王迟迟没有给他寄来东西,每次在他把消息送过去的时候,作为某种奖赏和信号,突厥王都会把他母亲的东西带给他,但这次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周弦青有些不安,但又不愿意往坏处想,他只能固执的认为是这次的消息并没有多少用,所以突厥王不满了。
不满了,也就意味着他母亲会时刻处在危机中。
周弦青从出生就没和自己的母亲见过面,所有对母亲的幻想都是来源于一件件的贴身物件以及突厥王偶尔在信中描绘的只言片语。
比如,你娘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穿了一身黑色,她往常都偏爱素雅颜色,又或者,你娘今日和院内宫女吵了两句,结果把自己吵哭了,再又者,你娘专门给你过了一次生辰。
无论真假,仿佛是因着这一层血缘关系,他开始逐渐在心中描绘母亲的身影,逐渐开始依赖,逐渐开始不舍。
他想让她安稳的活下去,不要哭,不要穿黑衣服,不要再远远的给他过生辰了。
可就一条活下去都很难了,何提安稳。
所以他将自己献祭给了魔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