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后靠在头枕上,瞥见车窗上杂乱落着的几道雨线,他动了下手指,车窗无声降下,冷风倒灌着卷走了车内的暖意,他难得有些乏懒地看着路旁的叶子打着旋起落。
比赛结束当天他意思地参与了下庆祝宴,便回酒店复盘比赛中出现的问题了。第二天一整个白天,他独自在都灵走走逛逛,晚上又和同在一个城市的越前、跡部等人聚会到凌晨。
第三天的清晨他和大多数团队成员作别,他本想直接飞往纽约,却又临时改了主意将目的地定为旧金山。安娜作为当地人,自然和他同行,还相当热情地表示要给他当导游,但他拒绝了她的好意。
他昨天沿着海岸线走了很久,也没遇见他想见的人,也许是阴天,也许是她不在这座城市。
他很理解安娜的心情,三个月确实很久了。有想见的人,连一天都难熬。
上杉伊鹤离开日本后他们就断了联系,五年又八个月里,他们竟只有法网观众席上的那匆匆几眼。人潮似水,带着她向前走,她没停,也没回头。
也许她会忘记他,那四年的记忆也会慢慢模糊。但如果她身边一直有人能守护陪伴她,他想被忘记了也是没关系的,可是午夜梦回,他又觉得不甘心。
想见她。
马路上有车按响了喇叭,像是提示行人赶紧避开路边的水坑,免得被溅一身污水。
窗外无人。
他看向了右侧的后视镜,咖啡店的门在缓慢合拢,有个女生正背对着他迎着雨丝往前走。
她长发及背,微卷,染着似紫似粉的发色,脖颈两侧的头发因为迎风而鼓动飞舞。很快,她就拐过转角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强行止住自己下车的动作,又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讷讷自语,好像又是错觉,明明不是你。
他复又睁开眼,可如果真的是你的话
安娜才接过一杯热焦糖玛奇朵,转过身就看见手塚国光像风一般跑过门口,脸上难得带了点焦急之色,她头上冒出几个问号,怎么回事?
她紧跟着出门一瞧,他已经跑得没影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咖啡,一边又加大了脚步幅度往前跑,“国光?”
安娜一拐过转角,就看见边不停扫视周围边往前走的手塚,可前面没有人了,他在找谁?
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显露出那种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