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劼哪都没去,把李妍送回家后,他本来想找个理由回老宅,或者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上。
但是他不放心,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回了别墅。
他的车就停在院子外面的露天停车位上,周予开门进去后他下了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跟进去。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一楼到三楼的灯渐次亮起。
然后他听到了周予的哭叫。
那声音像是来向他索命的厉鬼,锁住他所有关节、堵住他的口鼻,让他不能动弹,也无法呼吸。
哭叫和摔东西的声音都停下来,他才回神。
他大步冲进家里,全然没有一贯的冷静自持。
周予坐在客厅中央,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投入,他脸上的快乐也和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一样。
然而他却是在伤害自己。
周劼高大的身体晃了晃,他抬手扶墙,几个深呼吸后才从眩晕感中解脱出来。
“周予,你在干什么?”
不大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
周予猛地回头,见鬼一样地扔掉了手中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没有……”周予扯下毛衣袖子挡住伤口,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周劼想带他去医院,但是眩晕感再一次袭来,他只得在沙发上坐下,给王医生打了个电话。
“爸爸……”周予在距离周劼一两米的位置停下,他看着脸色铁青的周劼,害怕得说不出话。
“对不起,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想让周劼伤心,可是回过神来,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在原地跪下,低头,不敢让周劼看见他的眼泪。
王医生来得很快,她是周予母亲生前的好朋友,周予身体特殊,不但需要她每年安排体检,必要的检查也要靠她伪造出正常的报告。
“周劼,”王医生喊住了送她到小区门口打车的周劼,“我认识一个靠得住的心理医生,你带小予去看看吧,他身体特殊,又没有妈妈,心理很容易出问题。”
周劼迟疑了一下,“你帮我们约个时间吧,帮我和小予都约个时间。”
……
对于看心理医生这件事情周予非常配合,配合到甚至有些讨好周劼的意思。
但是当他真正开始和心理医生进行交谈的时候,又显得不是那么配合了。
他承认了自己的自残行为,但是对自己的动机避而不谈,他态度诚恳地回答医生的问题,但如果那些问题触及他的内心,他就只会哭着道歉。
医生无计可施,只能结束一对一的会谈,邀请周劼进来进行家庭治疗。
见到周劼,周予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但是无济于事。
他在彻底崩溃的那一刻,终于攥紧了周劼的手,绝望地求他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
“没事的小予,没事。”周劼把这个支离破碎的孩子抱进怀里。
心理医生体贴地离开了,把治疗室留给他们两父子。
“爸爸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想看医生也没关系,爸爸陪着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劼的表情很冷静,声音也很冷静,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在等候室神经质地啃秃了自己十个手指的指甲。
“你在外面等等爸爸,爸爸和医生说会儿话。”
周予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他敏感地察觉到周劼变得很低落,他清楚自己是罪魁祸首,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劼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请了长假,他的书房里多了好多心理方面的书,有些是从医生那儿拿的,有些是他自己买的。
他像是突然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但他从来不跟周予谈论那些书,对周予也没有任何“治疗手段”。
他给周予做饭,中餐、西餐,有时还做做泰国菜,他带周予健身,跑步、游泳,周末去户外爬山、攀岩。
周予幸福得像是提前进入了天堂。
他不再从肉体上伤害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灵魂再也无法安宁。
他靠吃安眠药入睡,但仍旧夜夜不得安眠。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哭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有时会绝望地重复“爱你”,但大多数时候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忏悔道歉。
周劼每晚都会站在门外,听着他最爱的孩子哀号,陪他熬过一个个痛苦的黑夜。
“爸爸,你不用去上班吗?”接连的雷雨过后,终于有了个大晴天。
周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周劼在一旁给花草修剪花叶。
“你想要爸爸去上班吗?”周劼剪下一朵半谢的香水月季,随口问道。
“嗯,”周予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回答,他贪婪地看着周劼的背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爸爸你快回去工作吧,好好赚钱养我。”
周劼顿了顿,他放下花剪,缓缓走到周予身边蹲下,“好。”
阳光,微风,周予最爱的人。
他以为自己会哭,但他没有,他看着周劼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爸爸你走吧,我一个人会好好生活的。”
周劼走了,走之前给周予做了他昨天说想吃的糖醋排骨,周予吃了两块,剩下的放进了冰箱的冷冻室。
周予也走了,他收好东西回到了市中心的普通平层。
这套房子是周予上小学才买的,除了他和周劼,没有任何人在这儿生活过。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家。
房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客厅里所有的家具都被换了,包括那张染血的沙发。
周予走进周劼的卧室,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昏了头弄坏这里面的东西。
他打开周劼的衣柜,竟然发现了自己的衣服。
他从来没在周劼房间里睡过,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上没有任何活人的味道,周予只能闻着柔顺剂的清香来想念周劼。
他在堆满了周劼衣物的大床上,终于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睡了这么久,周予非但没有好好休息后的舒适感,反而昏昏沉沉,恶心得想吐。
这股恶心感纠缠着他,直至他再次睡着。
搬回家的第三天,周予终于发现自己出了别的毛病。
他不想吃东西,有时候甚至连水都不想喝。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他答应了周劼要一个人好好生活。
于是他努力回想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周劼做的红烧鱼,周劼炒的西红柿鸡蛋,周劼包的饺子,周劼煮的忘了放蔬菜的面条……
他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他痛痛快快地在卫生间里哭了一场,打起精神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从这天以后,他开始规律的吃饭,顺着外卖评分最高的店铺往下点,甚至辗转找到了几家周劼带他吃过的私房菜的电话。
他请大厨来家里做饭,他让保洁阿姨每周五下午来打扫卫生。
他不想让别人踏进他和周劼的家,可是他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
他想养只狗,金毛或者萨摩耶,毛长长的,抱在怀里暖洋洋的那种。
他捏了捏自己细瘦的手腕,心想至少要锻炼到能遛大狗而不是被狗遛,于是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衣服出去晨跑。
他越来越少地想起周劼,他想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
周劼本来想辞职,公司再人性化,也不能容忍他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但是经过老领导的斡旋,公司给他换了个闲职,还允许他办了停薪留职。
他登门道歉,正式回绝了与李家的联姻。
即使他说不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也没遭到为难,从他放弃争取掌舵人资格的那一刻起,他对李家就失去了价值。
至于李妍的个人意愿,完全不在李家的考虑范围内。
他住进了一处几年前为了投资而买下的房产,他没有上班,也不再看书、健身、养花、做饭,他整天整夜地看着电脑屏幕,他答应让周予一个人生活,同时也在房子的每一处角落安上了隐形监控。
他看着周予蜷缩在堆满他衣服的大床上睡去,他也看着周予狼吞虎咽下摆在餐桌上的每样食物。
他的脸上古井无波,但是他的心已经被割成了血淋淋的小块。
周予还是会在半夜突然醒来,他不再痛哭,只是抱着周劼的衣服一夜又一夜的发呆。
周予吃下了所有的食物,甚至给自己搭配了牛奶、水果,只是在吃完后他都会吐出来。
周予每天早上按时起床,只是在换好跑步的衣服鞋子后,他却又像突然被删除了记忆一样,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游荡。
周劼攥紧了自己心口的衣服,痛苦地蜷缩起来。
终于熬不下去的时候,周予给王医生打了个电话。
这个和蔼可亲的女人,看着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周予,不可自抑地哭了起来。
“王阿姨,我没事,”周予挣扎着爬起来抱了抱她,“我就是吃不下饭,王阿姨你给我输点营养液吧,我有力气了就自己吃饭了。”
吐的总没有吃下去的多,那些好不容易留在周予胃里的食物维持了他的生命,但是最近连最基本的维持也快做不到了。
“你爸呢?他在哪?”王医生抹去脸上的泪水,严厉地问。
“别让我爸爸知道啦,他会伤心的,”周予有气无力的撒娇,“王阿姨……”
王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扶到沙发上躺好,然后赶回医院去给他准备葡萄糖和氨基酸注射液。
她一开门,竟然看到周劼站在门外。
“你们两父子到底在闹什么?”
“对不起,王姐,”周劼脸上满是疲惫,似乎连说话都是件很费力的事,“麻烦你先帮小予输液,过两天我再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快把周予彻底摧毁了,他迟钝得不行,周劼把手放在他额上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他知道面前的是他最爱的人,可是他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想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有了力气后会好好吃饭,可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蚊子一样哼哼着叫爸爸。
“没事的小予,爸爸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周予不肯睡去,周劼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难过,让他也好难过。
可是他甚至没用到一分钟就失去了意识。
周予断断续续地睡了两天,偶尔醒来的时候周劼会喂他一点流食。
他很想和周劼说说话,想让周劼放心,想让周劼早点回去工作,可是他总是说不到两句话就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如此安稳,以至于周予醒来的瞬间还有些失落。
他先看到了坐在床头的周劼,然后才发现他们两交缠在一起的手。
他像触电一样甩开周劼的手,猛地坐直起来。
“慢点,小心头晕。”周劼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稳住差点被周予扯下来的输液袋。
“爸爸……”周予红了眼眶,他真的不是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可是他也知道他的辩解多么苍白无力。
“想吃点什么,我熬了汤,要喝吗?”
周予吸了吸鼻子,“要。”
很普通的莲藕排骨汤,周予喝过很多次。
他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完美得找不出任何缺点,如果没有他这个儿子,他爸爸一定能完美地过完一辈子。
周予暖洋洋的热气熏出了眼泪,但是只有一滴,掉进了汤里,被他自己喝下。
“爸爸,对不起,”周予放弃伪装,承认了自己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但是我想了好多办法,是我自己找王阿姨帮忙的,我还在网上报了个心理学的班……”
他一一细数着自己努力,不管有没有用都事无巨细地说出来,“……所以爸爸你不要担心,我一个人会好好的。”
周劼不置可否,他关掉输液泵,拔掉周予手背上的针头。
“小予,爸爸想好了,”周劼爱怜地拨开周予的额发,目光温柔沉静,“我们在一起吧。”
周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周劼的眼睛,几乎忘掉了呼吸。
“你在说什么?”他在颤抖,声音里除了恐惧再无别的情绪。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周劼表情平静地重复。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溺死的周劼和眼前的周劼重叠在一起,周予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像被厉鬼索命一样,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他刚跑到门边,就被周劼拽回了怀里。
“我没疯,宝宝,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抱你,吻你,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爱你,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予不听他的话,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我会害死你的,”周予凄厉地哭喊,用尽全力把周劼往外推,“我会害死你的!”
“没事的宝宝,看我,周予,看着我!”周劼控制不住这个几近癫狂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他小臂上的伤口裂开。
周予确实没有再伤害自己,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伤口快要愈合的时候把它抠开。
“周予,周予!”
周劼不得已扇了周予一耳光,终于让他停下挣扎。
“你不懂,我什么都不要,”周予情绪崩溃,埋头在周劼怀里放声大哭,“我只要你好好的,爸爸,我只要你好好的。”
周劼不比周予痛得少,但他仍旧努力保持着年长者应该有的沉着冷静,他把周予放回大床上,低头吮去他脸上的泪水。
“爸爸和你一样,爸爸也只要你好好的。”
他贴上周予的唇,“没事的宝宝,既然分开没有用的话,我们就试试在一起吧,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予躺在周劼怀里,一夜不敢闭眼。
周劼却像是丢掉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样,睡得十分香甜。
“不睡了?不睡就起来吧,”周劼慢悠悠地起床,顺便把周予拽了起来,“洗不洗澡?”
“你疯了。”
周劼充耳不闻,当作周予的回答是“不洗”。
他去周予房间找了他日常穿的衣服,动作坦然地给他一一换上,“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吧,你们小孩子谈恋爱一般都干些什么?”
周予不回答,他就自己拿出手机上网搜。
“手牵手压马路?嗯,不太适合我们。”
“一起吃冰淇淋?你胃不好,改成一起喝粥吧。”
“一起养一条小狗,这个还不错,我记得你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一直很想养狗,我工作忙,养你一个就够头疼的了,哪还养得了小狗。”
“一起去游乐园,这个可以,我搜搜看游乐园远不远。”
“爸爸!”周予夺过周劼的手机,一把砸到墙上,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向他刺去,“你这是在乱伦。”
周劼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我知道。”
……
游乐园在城北,开车过去有点远,幸好过了工作日的上班高峰,路上一点也不堵。
这是a市花大力气引进的大型综合游乐园,周予初中毕业和同学们一起来玩过,当时还被同班女生当众告白,不过他现在已经全部忘了。
周劼说走就走,进了园区才发现这里面的项目都不适合周予玩,大部分都很刺激,少数不刺激像旋转木马之类的,周予还没坐上去就开始晕了,走了几个地方,周予都兴致缺缺。
“是爸爸考虑得不周到,回去吧。”周劼有几分局促地笑了笑,做下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他拙劣地扮演追求者的角色,却不知道该怎么讨这个年纪小孩子欢心。
周予很努力做出冷淡的样子,心里却在翻江倒海。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也许一切都是他的白日梦,真正的他已经被周劼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不敢看周劼的眼睛,甚至不敢认真听他说话。
可是不用说也不用听,他的防线就已经开始慢慢瓦解。
也许是不愿意看到周劼失落的表情,也许是想给自己的后半生一点念想,周予抬手抓住了周劼的衣角,踟蹰了许久,说道:“……去坐摩天轮吧。”
即使是工作日,来游乐园的人也不少,本来周予他们应该和排在后面的情侣搭乘一个轿厢,但是周劼额外花了钱,他们得以独享。
周予跟在周劼身后低头钻进窄小的轿厢,心里涌起一丝令他羞耻、但是又无法忽视的欣喜。
摩天轮缓慢旋转,坐在上面有轻微的晃动感。
刚离地两米周予就开始后悔了,网上那些恋爱攻略都是多此一举,周劼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在他身边,周予就会轻易沦陷。
轿厢升到半空,周遭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周予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轰隆作响,他闭紧嘴巴抓住心口的衣服。
他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周劼的目光。
他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周劼突然轻笑了一声,目光温柔的落在周予头顶。
“小时候我带你去过一次游乐园,你迷上了一个大熊玩偶,死活要跟别人回家,周围的人都在笑,我也在笑,可是我的心里委屈死了。”
周予瞪大了眼睛,呆愣愣地扭头听周劼诉说他的委屈。
周劼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现在说起来也没有半分不自然,“那时候我刚被破格提拔,工作上的事和人情往来,烦得我焦头烂额,你又娇气得不得了,常常生病,一病了就缠着我,见不到我就不肯吃饭,不肯睡觉……”
周予慢慢红了眼眶,真正的他比周劼描述的磨人多了,活脱脱的麻烦精、小怪物,可是周劼那么爱他,把他惯得无法无天,最后连命都给了他。
“对不起,爸爸……”
周予低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他深灰色的长裤上,他心里的悸动一扫而空,只剩羞愧,只想从高空一跃而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劼叹了口气,抬起周予的头,“你是爸爸的命,因为有你,爸爸才觉得活着挺有意思。”
周劼略显烦恼地微微皱眉,他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
他没有刻意追问过生存的意义,但这个问题确实若有若无地一直缠绕着他。
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按部就班地走着一条完美且无趣的路,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他的情感有时候会游离在角色之外,
第一次有了变化,应该是周予用小手抓住了他。
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又哭又闹讨人嫌,但是一看到周劼就会咿咿呀呀的笑起来。
那样一个小生命,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饱满的活力,软软的、暖暖的,看着你笑的时候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周劼慢慢看着周予长大。
他没有察觉到周予不正常的感情,但是却能感受到那份痴缠,有什么呢?小孩子依赖父亲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宝宝,没事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要爸爸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不仅没能安抚周予,反倒让他愈加崩溃,“我什么都不要,你离我远一点,爸爸求求你,离我远一点!”
周劼不以为意地把周予抱到膝上,“我现在吻你的话,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他笑了笑,微微低头吻住了周予的唇。
要死了,要死了。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快推开他,快推开他。
周予在颤抖,只不过是贴着周劼的唇,他就已经无法呼吸。
他的嘴唇被挑开,周劼的舌头伸了进来。
耳边轰隆一声,他快要晕厥。
周劼的手揉着他的后腰,刻意的、直白的加深这个吻的情色意味。
周予觉得难堪,他想要推开周劼,但是他的手却环到周劼的脖子上。
他们乘坐的轿厢已经过了最高点,周予没发现。
周劼的舌头霸道的侵占他的口腔,如同无数次绮丽的梦境一样,仅凭一个吻就让他化成一滩春水。
他硬了,他没发现,他湿了,他也没发现。
轿厢下降到一半位置时突然晃动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周予如梦初醒,猛地推开周劼。
他跌坐在周劼面前,感觉到了腿心的湿凉。
他呜咽一声,崩溃地大哭起来。
摩天轮大概故障了十多分钟,然后才有惊无险地缓缓下降,周劼抱着周予走出轿厢,只说小孩子有点恐高,被刚才的故障吓坏了。
工作人员在和刚刚从摩天轮上下来的人谈赔偿事宜,周劼执意要走,他们也没阻拦。
周予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都还在捂着脸哭,黏在私处的棉质内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刚的他有多放荡。
他的羞耻在听到关门声的瞬间达到了顶点。
周劼出去了,周劼回来了。
周予听到了周劼在喊他,可是他不想回答,他只想马上去死。
只要周劼一离开,他就会马上去死,割腕、跳楼,什么都行,他已经顾不上周劼会不会伤心了,他只想去死。
“小予,没事的,没事的……”周劼拨开他的手,亲吻他满是泪痕的脸,拥抱他,安抚他。
但是没有用。
周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人能把他解救出来。
“宝宝,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爸爸在……”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周予哭得几乎要断气,说出的话也含混不清。
他因为一个轻飘飘的吻就发情成那样,可是造成一切的周劼却没有任何影响。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明明想要周劼好好的,却逼得周劼只能强迫自己陪他走上乱伦的路。
“爸爸,让我死吧,只要我死了就会好起来了。”周予突然坐直起来,揪着周劼衣领哀求。
是的,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能解决,只要他死了,周劼就能回到完美的人生轨道。
“周予!”周劼厉声,“你是要爸爸陪你一起死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予如梦初醒,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神色凄然地倒进周劼怀里,“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周劼把他放倒在大床上,不再说话,一边吻他一边脱去他身上的衣服。
“爸爸,不要……”周予边哭边挣扎,他身体差得不行,明明是拼了命的挣扎,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周劼态度坚决且强硬,直到脱去周予身上所有的衣服鞋袜才缓和下来。
“没事的,宝宝。”周劼吻周予哭得红肿的眼睛,抬手握住了他半硬的阴茎。
周予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光,“周劼在为他手淫”这个认知夺去了他所有的自控力。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射精的都不知道,直到周劼折起他的双腿压在他胸前,他才回过神来。
他是怪物,他的腿间长了女人的逼,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怪物。
他得了周劼那么多的爱,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当他的逼被含住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他确实是怪物。
只有怪物才会爱上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有怪物才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舔到喷水。
……
分开周予双腿的时候,周劼动作没有一点迟疑,脸上表情也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像看起来这么平静。
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他说的在一起不是哄周予的场面话,拥抱、亲吻、做爱,他都有相应的觉悟,只是他没想过会这么早。
周予还那么小,刚过完十六岁生日,如果是别的男人做出这种事,周劼一定毫不犹豫地会杀了他。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周劼想慢慢来,慢到周予的身体和心智都成熟,幸运的话,甚至可以慢到周予厌烦了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周劼眼神一暗,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低头含住了周予腿心的软肉。
周予阴茎的位置比普通人靠上一些,所以他的两套性器官都发育得很好,特别是腿间的花穴,两片大阴唇肥厚饱满,肉嘟嘟的挤在一起,小巧的阴蒂藏在中间的肉缝里,整个阴户又白又嫩,还没被人碰,就已经湿润一片。
周劼心里五味杂陈,他那单纯青涩的儿子,竟然长了这么一副肉欲十足的身体。
他无法想象自己为别人做这种事情,但对象是周予,他没有半分不情愿,只是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他不敢太刺激小孩子,只含住那里轻轻地吮。
但即便这样对周予来说也太多了,他软成一滩烂泥,别说挣扎了,他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他爽得浑身发抖,周劼松开他的脚腕后,他连并拢双腿都做不到,他的一条腿被周劼用手压住,另一条则软绵绵的搭在了周劼背后。
“爸爸,爸爸……”他无助地呻吟,慌乱中摸索着抱住了周劼的头。
他不知道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多么淫秽勾人。
周劼想让他闭嘴,但此情此景下没立场说出教训的话。
偏偏周予无知无觉,身心都依附着周劼,一会儿不停地叫爸爸,一会儿又甜腻腻地哭。
周劼心底涌起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口舌一不小心失了分寸。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舌头拨开肉缝,找到了藏在里面的敏感肉豆。
周劼发誓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只听见周予尖叫了一声,就被细小的水柱浇了一脸。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周劼愣在原地,表情难得的有些呆愣。
水流打湿了他的额发,让他看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游刃有余。
听到周予大哭,他才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脸,俯身把又羞又悔的小孩子抱住。
“别哭,宝宝……”他一面含着周予的舌尖吮吻,一面躬身悄悄把自己撸硬了,“爸爸也硬了,你摸摸。”
他带着周予的手往自己性器上摸,趁着周予愣怔的时候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稍微拉开了一点和周予的距离,“张开腿,让爸爸插进去好不好?”
这句话他说得非常艰难,耳根红了起来,心里更是臊得厉害。
他也可以不说这些话,但是他不想敷衍过去,他想打开周予的心结。
“不行,爸爸,我……”周予摇头,一只手捂着嘴哭,另一只手撑在周劼胸前,不让他靠近,“我不能,不,爸爸你……”
他语无伦次,悲伤得不能自已。
“没事,宝宝,”周劼捉住周予的手,在他手心吻了吻,“告诉爸爸,想要爸爸吗?”
周予动了动嘴,说不出话来。
周劼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周予。
他的眼神像无边的海,周予会被溺死在里面,但同时也会被包裹起来,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他。
周予的理智落荒而逃,他泪眼朦胧地躺在周劼的目光里,哭着说:“想。”
“别哭了,乖,别哭……”周劼亲吻周予满是泪痕的脸,用十足的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哄。
但是周予像是眼泪做成的一样,哭得停不下来。
“别哭了宝宝,爸爸心都要碎了。”周劼苦笑。
周予这才吸着鼻子停了下来。
他的眼泪还在流,周劼叹息,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拭眼泪。
“张开腿宝宝,嗯,让爸爸进去。”周劼低头,贴着周予耳朵小声说,他的语气温柔沉静,只是说的话听起来不那么上得了台面。
“不……”
“听话,宝宝。”
周予咬着手指呜咽了一声,缓缓张开了腿。
“好孩子,抱着爸爸。”周劼俯身,让周予抱住了他的脖子。
但是当周劼扶着阴茎抵住周予穴口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变得十分抗拒,“不行,爸爸,我会害死你的……”
“不会的,”周劼掐着周予下巴,生怕他再次陷入癫狂,“看着爸爸,没事的,有爸爸在,别怕。”
说罢,他再不给周予犹豫的机会,挺腰挤了进去。
“啊……”周予叫了一声,再顾不得其他,紧紧抱住周劼,痛得发起抖来。
他太紧了,周劼不敢用蛮力,卡在里面进退不得,“宝宝,放松一点,别吸得这么紧。”
周予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流着眼泪细细喊疼。
“爸爸,好疼……”
周劼的心都被喊得揪起来了,“乖,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他的忍耐力也到了极限,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俯身吻住周予,不顾小孩子微弱的挣扎,强硬的把自己一点一点推了进去。
突然,龟头前端碰到了一层膜状物,周劼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直到周予哭着叫了几声“爸爸”才回过神来。
“爸爸……”周予小声地哭,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欢愉。
“爸爸在。”周劼笑了笑,仿佛下定了决心,他一手托着周予后腰,一手撑着床,狠狠杵到了底。
捅破那层膜的瞬间,周劼心里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暴虐情绪。
作为男人的他和作为父亲的他分离开来,在他灵魂深处无声地激烈交战,有什么东西要喷薄出来,那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狠狠冲撞了几下,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啊!”周予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身体变得非常紧绷,随即又软软倒进了松软的大床里。
周劼哭笑不得,他的阴茎还有小半截露在外面没插进去,他那青涩敏感的儿子就已经被插射了。
过了几分钟,见周予缓过劲,周劼才重新开始小幅度抽插,“还疼吗宝宝?”
周予已经不哭了,听到周劼的问话,正想摇头,却突然被顶到了舒服的地方,猝不及防地叫了起来。
他后知后觉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又羞又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周劼笑了笑,抵着那儿缓缓用力。
周予抖着腿根挣扎起来。
太舒服了,快感都快把他的天灵盖掀开了。
“爸爸,爸爸……”陌生的情欲吓坏了他,他想逃,但是身体却越发攀紧了周劼。
快感继续累积,达到顶峰的瞬间却毫无预兆地让他难过起来。
“爸爸,爸爸……”他泪眼朦胧的喊,悲伤得好像他整个人都被击碎了。
“怎么了?”周劼不明所以,亲了一口他的眼睛,“还疼?”
周予摇头,有泪从他眼角滑落。
“不哭了宝宝,舒服吗?”周劼把自己拔出来,扶着阴茎在周予穴口戳弄。
小孩子哪里受得了这个,难耐地屈起了腿。
他还没被操开,重新进入的过程依然艰难,只是不像刚开始那么痛了。
他细细呻吟,两条腿不知不觉就盘到了他爸爸腰上。
周劼不想惊动他,扶着他的大腿慢慢抽动。
“啊……爸爸,嗯……嗯嗯……”周予的声音又甜又腻,他受不了这股饱胀感,就连他的心都快要被周劼撑坏了。
被插到喷水也不过十来分钟。
周劼给的性爱温柔而克制,周予趴在他身上,感觉自己饱满的爱意也一同喷了出来。
周劼还插在他穴里,让他生不出高潮后本该有的空虚。
他幸福得要死,这让他感到罪恶。
“爸爸,我们不该这样。”
“不该怎么样?”
乱伦,父子相奸,周予说不出话来。
“没事的宝宝,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伤害不到任何人。”
周予摇头,他不在意任何人,他只怕伤害周劼。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周劼,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劼也不催他,抱着人,慢悠悠地从他后腰揉到湿淋淋的股缝。
周予被他揉得情动,呼吸声都变了味道,他看了看周劼,终于小声地问出来:“爸爸,你舒服吗?”
周劼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很舒服。”
周予撇了撇嘴,目光哀戚,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
周劼抿了抿嘴,似乎有点为难,把周予的头按到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才说:“舒服,你那里很紧,吸得我很舒服。”
周予被他说得脸热,不自觉地收缩甬道,被戳到了舒服的地方。
他爽出了眼泪,有些委屈地说:“你骗人。”
周劼简直拿他没办法,无奈把他的双腿分得更开,咬着他的耳朵说:“好好受着,不许哭,也不许喊疼。”
周劼真刀真枪地动了起来,周予起初还能勉强承受,但才过了两三分钟就受不住了,胡乱地晃着脑袋,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太深了”“不要了”,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思考他爸爸到底舒不舒服这个问题。
周劼到底心疼,没太乱来,草草射进周予身体里就停了。
但是他的温柔克制并任何作用,拔出来很久小孩子都没缓过劲,像是被玩坏了一样断断续续地喷着水。
“宝宝,要不要喝点水?”周劼抱着人,体贴地等他享受高潮的余韵。
“不要……”周予吸了吸鼻子,黏黏糊糊地说。
他又困又累,但是却不肯睡去,搂着周劼脖子哼哼唧唧,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那爸爸抱你去洗澡?”
“不……”
“那睡吧,爸爸陪着你。”
周予也不肯,闭着眼睛模糊不清地说要爸爸。
周劼吻他耳朵,耐心地哄:“爸爸在,爸爸哪都不去,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周予哼了哼,像是又要哭。
周劼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跟他小声说话,一边撸动自己还没彻底软下来的阴茎。
直到撸硬了插回周予穴里,小孩子这才安静下来,趴在周劼身上很快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周劼早就拔出去了,但周予穴里还残留着很强烈的饱胀感。
他的嘴唇酥酥麻麻的,是昨天被周劼吻得狠了。
他闻着属于周劼的味道,感觉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他感觉到周劼动了动,像是要醒来。
周予心跳突然加速,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不该沉溺在不该有的幸福之中。
他手脚并用地想要逃开,却被周劼揽着腰拖了回来。
“爸爸……”周予心里慌乱,他还和小时候一样,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只会叫爸爸。
周劼倒是神色坦然,拍了拍周予屁股,暧昧地问:“不疼了吧?”
周予有些害羞地抿嘴,低头小声说了句“不疼了”。
“不疼就好,昨天你咬得那么紧,又一直哭,我还以为伤着你了。”
“爸爸,别说了!”周予脑海里闪过几个昨天的片段,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好好好,爸爸不说了。”周劼大笑,胸膛都在震动。
周劼不以为意的态度安抚了周予,他蜷缩在周劼怀里,心里萌生了些难以启齿的期冀。
也许,也许……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周劼偏头和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爸爸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周予一怔,艰难地、缓慢地问:“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可以?”周劼认真地反问。
周予脑子里想了很多,伦理、道德、别人的看法、周劼的工作……
“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周劼轻描淡写地说,就好像周予的担心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一样。
“可是……”
“爸爸只想让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周劼郑重地在周予额头上印下一吻,“所以不用考虑别人怎么想,一切都有爸爸在。”
周予鼻头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他忍住落泪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贴上周劼的唇。
他像是献上自己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心来试探,甚至不用受到粗暴的对待,只要对方稍微冷淡一点,他就会缩回自己的壳里。
但是周劼给的比他期望的还多。
唇舌相接的瞬间周劼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主动权,他揽着周予的腰,温柔而坚定的挑开了周予的唇。
紧紧是被舔了一下上颚,周予就软了腰。
他闭上眼睛,怯生生地碰了碰周劼伸进来的舌头。
很难形容他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盈满了水,水底不断升起气泡,到了水面“啵”的一声陆续破开,里面装着的情欲顺着血管填满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被吻得情动,情不自禁在周劼身上蹭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周劼没了回应,正一脸尴尬地看着他。
周予脑子里“轰”的一声,羞耻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像只小狗一样,”周劼笑他,伸手握住了他勃起的阴茎,“看在爸爸年纪大了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用手帮你弄出来好不好?嗯?”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周劼并没有给周予回答的机会,话音没落就握着他的阴茎上下撸动起来。
周予姿势别扭地趴在周劼身上,一不小心碰到他胯下那一大团软肉,臊得像触电一样赶紧收回了手,老老实实地搂住周劼脖子。
光裸的身体隐藏在被子下,让周予的羞耻感消失了许多,他依偎在周劼怀里,小声呻吟。
周劼是他的毒药,同时也是他的春药,没一会儿,他就在周劼手里射了出来。
射精的快感过后是难以言说的空虚,周予察觉到自己湿得厉害,红着耳朵夹紧了腿。
他本意是不想让周劼发现,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周劼以为他另一处也想要了,便把他往上提了提,从他的股缝一直揉到了他的腿心。
“爸爸……”周予不安地动了动,他这里似乎比前面还有敏感许多,被周劼轻轻一揉,他就细细地发起抖来。
“很舒服?”周劼一边说话分散周予的注意力,一边按揉他娇嫩饱满的阴户。
他那里湿滑一片,很快被周劼宽厚的手掌揉得燥热不已。
“爸爸,爸爸……”他又喊了两声,不知道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滑液缓慢渗进周劼的指缝中,异样的痒意让他有些不自在,他很想抽出手来擦干净,但是怕惊扰到周予,所以只好忍着。
等到周予眼中的雾气凝结成泪水,周劼伸出食指,揉进了两片大阴唇间的肉缝。
“爸爸!”周予尖叫了一声,敏感娇嫩的阴蒂被重重按住,强烈的刺激让他心跳都漏了几拍“不要!”
然而周劼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掐着那点小尖揉搓起来。
周予舒服得发不出声音,他本以为这就是最可怕的了,但没想到周劼竟然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把中指插进了他穴里。
手指不够粗也不够长,但是周劼在他身体里的这个认知摧毁了周予,他搂着周劼脖子,没一会儿就被周劼用手指插到潮吹了。
那天以后,周予开始试着接受他父亲所说的在一起。
说是在一起,但其实他们的相处模式和戳破这层窗户纸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会做爱。
每周一到两次,要么在星期三要么在星期五,先是亲吻,然后爱抚,最后面对面地插入。
周予明白他应该知足,但他仍会在白天看着周劼背影的时候心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