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在一起的小精灵
今天阳光正好。王室狩猎队伍在国王亲自带领下,骑马步入森林,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如同天然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离在外。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宛如小精灵在低声歌唱。
空气中弥漫着鸟语花香,大多数人都觉得心情十分舒畅,打猎的队伍也变得逐渐喧嚣起来,大家争先恐后要在接下来的打猎活动中一较高下。
阿拉贡有些心神不宁,他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几次盯上远方灌木丛中隐藏的狐狸或是树上蹿来蹿去的松鼠,箭射出去时却与猎物擦身而过,不复先前的准头,被吉姆利调侃说如果那精灵小子在场定要嘲笑你一番。
他倒真希望莱戈拉斯在场,心里始终想着那精灵才不得平静。
彼时他才刚离开幽谷,埃尔隆德将他真正的身份亲口告知,他无法不感觉到迷茫,从此踏上流亡历练的游民生活。他与那莱戈拉斯在人类村庄中的一间客栈结识,那精灵拿出从口袋里摸出好几颗亮晶晶的宝石,准备交给客栈老板当住宿费。维拉啊,随便一颗宝石的价值都足够买下整座客栈。
他上前制止,小精灵羞赧相谢,说自己离开森林不久,不熟悉人类社会的规则,又向他询问是否听说过一个被称为‘大步佬’的游侠,他奉父亲之命前来寻他。
于是莱戈拉斯留在了北方游民当中,阿拉贡自小在幽谷长大,自认对精灵的生活习性和特点十分了解,尽管他一群尖耳朵中显得异类。
而莱戈拉斯与他相识的精灵有所不同,优雅与野性在莱戈拉斯身上并存,小精灵经常在树林中跳跃穿梭,动作敏捷灵活,夜间休息时也在树枝上,与森林互相依偎,遇到小动物会停下来与它们聊天,忘记正在赶路,需要人上前提醒。
阿拉贡最初并不知道莱戈拉斯的真实身份——幽暗密林的王裔、瑟兰迪尔王最为疼爱的孩子。
他后来理解瑟兰迪尔放手的原因,也亏得米斯兰迪尔提点。莱戈拉斯生来喜爱自由,灵魂如风般无拘无束,生活在森林深处从未满足于此。
小精灵热爱广阔的世界,追求无边无际的天地,心如同展翅翱翔的飞鸟,总向往着更远的地方,脚步从未停歇,永远会踏上新的旅途,森林、山脉、平原,或是次生儿女无法渡过的浩瀚海洋……
阿拉贡恍惚了一会儿,终于从回忆的泥沼中抽身而出,他的王后骑在马上,陪伴在他身侧,亲切地问他在想些什么,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他摇摇头,目光穿过喧闹的狩猎人群。他知道,自从加冕那一刻起,他的肩上便担负起重任,即使再怀念往昔作为游侠时奔波于荒野于密林之间的自由,怀念没有王国重压在身时的轻松感,他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刚铎的白王冠和刚尔诺的权杖在他手中,份量远比其本身要重,作为国王的权力与职责,如同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束缚。他真正需要莱戈拉斯,只要小精灵在身边为他分忧解难,但是谁能自私到哀求一阵清风为自己驻足。
又一只箭射了出去,阿拉贡这次终于稳稳地射中了远处早已盯上的猎物。
埃洛希尔临走前交代王宫内的侍者随时注意黑森林小王子卧室的动静,如若小精灵有进食需求,就去皇家厨房取王后做的兰巴斯、搭配温热的鲜榨果汁送到房间即可,不要搅扰莱戈拉斯休息。
他身处狩猎场内,心里还是挂念莱戈拉斯,埃尔拉丹在他身边,兄长不清楚他的忧虑,他也不该把小精灵的隐私透露出去。
吉姆利出发时从埃洛希尔口中得知莱戈拉斯身体抱恙,正在房间休息今日不能同行,也没多想。他嘴上说着对打猎不敢兴趣,且对森林抱有深深厌恶和不信任,但为了打些野味回去给莱戈拉斯烹饪美食补身子,很快克服了心中那点恐惧,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收获颇丰。
别人都在忙着比较手中的猎物多寡,埃洛希尔什么也拿不出来,便骑马四处闲逛,希望这天快点过去。
他心不在焉,没注意走到林子深处,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猪悄然现身于林间,深色皮毛笼罩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它头颅低垂,鼻子时不时扭动,嗅着地上的气味,锋利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埃洛希尔伸手去拿强弩时,森林中的恶兽已经凶猛地朝他扑了过来,他将弩箭装进弩槽,拉开弓弦,箭头直指野猪的要害部位。
随着箭矢飞速划破空气,森林的恶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林间休憩的鸟儿一股脑儿扇动着翅膀冲向天际。
野猪在他马前抽搐着倒下,离弦的弩箭精准穿透心脏的部位,周围一时间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埃洛希尔从马上跃下,低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野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考虑着如何将这庞然大物运回王城。用绳子系在马儿身后托运回去似乎不错。
他转身看了眼坐骑,高大健壮的黑色骏马在主人的注视下居然倒退两步躲开了他。埃洛希尔也不愿马儿受累,除非多找几个人来帮忙。
很快便有其他狩猎者被惊动以后循着动静赶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野猪已经完全断气,法拉米尔匪夷所思地盯着双胞胎其中一个。
说实话,他有点难以辨认如何分辨埃尔隆德家的双生子,就此问题他曾请教过莱戈拉斯,小精灵朝他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说:“用眼睛来分辨啊,亲王殿下。”
法拉米尔只好归咎于人类的双眼不像精灵,拥有巨鹰那般敏锐远视的眼眸,即使后来双生子安慰他说他们的父母埃尔隆德和凯勒布莉安夫人也时常把他们搞混,所以不必放在心上。
“埃洛希尔,看样子今日的首席非你莫属。”
“过奖了,打猎还没有结束,我只是运气好碰上而已。”埃洛希尔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