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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黑,没有一丝的光。水循环系统似乎竟然还维持着功能,黑暗的角落里响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哨兵被丢在了巢穴的地面,触手们重新开始摆弄他,有的脱他的鞋子,有的剥掉他血淋淋的手套。
捏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探索。
皮肤温热,柔软富有弹性,薄薄一层包裹着里面小小的骨头,关节很灵活。
带给它们一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自己曾经盘过这些手指,牵过这隻手。
这个叫做哨兵的生物很有趣。
令人兴致勃勃。
想和他一起玩。
巢穴里很寂静,漆黑,安全,只有他们两个。
他说不想在外面,不想被其它人看见。一切都是按他提出的要求做的。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躺在地上的哨兵不像刚才那样强烈的反抗了,但他蜷着身体,几乎一动不动。
任凭自己摆布,提起他的手也不反抗,松开会软绵绵地垂下来。
如果用力摇晃他,就会很疲惫地喊一声,“林苑。”
他会喊自己的名字,喊得还很好听。
触手们就一直摇他,让他一直叫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林苑终于意识到自己新捕获的哨兵玩具好像不太对劲。
他的身体似乎很虚弱,精神图景一塌糊涂,没准随时会死掉。
她想起藤露刚刚说的,“这种生物很容易坏的,要十分小心。”
这么脆弱的吗?这种叫做哨兵的生物?
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几乎只是摇了摇他,他就快死了?
“喂,你怎么了?”
“给我一点……水。”黑暗中的哨兵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像在发烧。林苑。”
倪霁觉得, 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被撕裂。
药物的副作用汹涌澎湃,反覆烧灼着他的身躯。
地下城的药剂疗效超群,副作用也可怕到极致。过度用药的反噬让他此刻感到每一寸骨头仿佛都在被人拆解。
倪霁感觉很疼,似乎浑身鲜血淋漓, 皮肤在被活生生剥落, 疼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有时候又觉得整个人在碎裂,他的手、脚、腹腔和内脏, 都在一点一点被腐蚀、脱离。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完整, 残缺得只剩下那颗紧紧缩在一起的心臟。
想要水。林苑。
太渴了,喉咙刺痛, 是谁禁锢住他的四肢, 把他架在火焰上烤?
有人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