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哪儿说理去?
她像是在府里呆不住,大腿红肿着骑不了马,就跟琇莹坐车出去转悠。
今冬冷得早,护城河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她拖着琇莹去护城河边看小孩在冰上嬉戏玩耍,看人在冰面上垂钓。
琇莹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懂她在看什么,只知道她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
还真是怪人。
她在护城河边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卧房里等着了。
“她说没说什么时辰回来?”
他坐在南窗下,翻了翻她写的字,下完案上摆的残棋,又看了看她打了一半的络子,问景行。
景行回:“没说,夫人出门可没个准头,高兴了就多玩会儿,没趣了就早些回来”。
他嘴角一扯,宽容又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
“公子不等了?”
他回来后,到书房取了趟东西,就在这里坐着,衣裳也没换,景行就知道他还是要出门的。
“不等了”,他仰着脖子,闭眼由沉香系好斗篷带子,“你告诉她,我晚些时候再想办法回来一趟”。
“公子是有要紧的话跟夫人说?看这天se要下雪了,来来回回的,恐怕路上不方便,若是有要紧的话,那不如…”
他面se柔和,笑颜不改,回道:“没什么事儿,让她等着就是了”,说着话,斗篷穿好了,他拿起马鞭帛书就往外头去。
走到了仪门前,刚要抬腿迈过门槛,正见马车停在了门口,琇莹先下了车,又打着帘子,她从马车里探出了身。
他几步走到车前,琇莹屈膝问安,她则先是一脸惊讶,而后又展露出些许笑意。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有点事儿”,他伸出手去扶她。
她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抬眼扫视一圈,看到了他的马,还有等在一旁的几个长随,都牵好了缰绳,便问:“这是又要回去了?”
“嗯”,他点点头。
“那…你走罢,我看你走了,再进去”,话里虽带了小小的失落,她还是言笑嫣然,站到了门前。
“先不急”,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往里头走。
“怎么呢?”她不解地问。
他嘴唇附到她耳边说了句话,她两眼瞬时瞪大,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口口声声说要我回来上药,结果我回来了,自己倒不在府里呆着,出门逍遥去了,我上哪儿说理去”,他小声揶揄她。
“那你还能怪我了?是你自己说的不回来的,我在府里无事可做,就带琇莹出去逛了,你是特意回来的?”
“落了公文在书房里,回来取,顺带着”
“那我就放心了,若是耽误了燕大人的公事,我可要难辞其咎了”,她回头望了一眼,有点害臊了,说:“你还是走罢,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上药了”。
“回都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办完事儿再走”
“他们都看着呢”
这像什么话,回来拿东西就拿东西,就算要见她,在内院里见了也就见了,好歹没在那些人的眼前晃悠。
这他都走到门口了,见了人又非要拉着回房,那些人又都不是吃素的,看了怎么会不胡思乱想?
“有么?”他也回头,漫不经心瞟了一眼,“没人看啊”,说完,又r0u着她的手,岔开了话题,“手这么凉,不是让你带个手炉?”
“不冷”,她简短回复。
他心里清楚,她是宁愿挨冻,也不喜欢带那些累赘东西的,看来也只能以后叮嘱随侍的人留心了,于是,也不多说了,笑着问她:“去哪儿了?”
一拐角看不见外头的人了,她也不争了,说:“在护城河边看小孩滑冰,又去买了些蜜饯果子”。
“怎么想起来去护城河边看小孩滑冰了?”
“总b在房里闷着好”
他笑了笑,“是我不好,总想着与阿衡来日方长,等忙完这一阵子再说,都忘了阿衡眼下闷在家里就觉得乏味了,我该多带阿衡出去散散心的”。
眼见着两人说着话又回了内院,琇莹也不多话,拿上东西,冲景行景让福了一福,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倒是门口上等着的人有些犯难,各自交换了下眼神,又都将目光投向了景行。
景行一挑眉,心道看样子,没有半个时辰应当是出不来的,他摆摆手,没说别的,只说:“大人与夫人有话要交代,你们先去门房上喝盏茶暖和暖和”。
“你说她要不是萧家的人该多好”,等到长随一个跟一个都走了,景行看着内院的方向,双手交握搁在肚皮上,跟景让感慨道。
景让耸了耸肩膀。
没想到这回中常侍腿脚麻利,把人送回房,不消一刻的功夫就出来了。
长随的茶都还没烧热,又慌里慌张从门房里挤出来,牵上各自的马,随着他翻身上马,一阵风似的,朝未央g0ng的方向去了。
一连两日,他都会趁着陛下午休之际,找个由头从g0ng里出来。
她也在府里憋了两日,那药见效快,连续用了三日,红肿全消,她又带着景让出城去骑马。
漆黑的夜里,一大队人马由景让带着去往长安狱,几个随从和一辆马车则徐徐驶回了燕府。
车停在仪门前,他先下了车,又把一个锦被裹得东西横抱了出来,径自朝内院走。
锦被用三根布条绑住,外头只露出瀑布似的油亮长发甩来甩去,里头还传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景行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景安下马,急匆匆从后头赶了上来,紧着跟景行挤眉弄眼,悄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景行聪明地没有过问。
等他从身旁走过,景行趁机拽住紧随其后的景安,压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景安垂着嘴角,摆摆手,着急指了指中常侍离去的方向,景行会意,赶紧一块儿跟上。
他抱着个人还大步流星,景安和景行在后头撩起袍角,走一阵小跑一阵,才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
可还没进后院,他就突然黑着脸转过身,对紧跟上来的景安景行,切齿道:“我不叫,谁都不许上前来!”说完,走过长长的回廊,直直回了卧房,还一脚踢上了房门。
哐啷一声,惊天动地,隔得那么老远,都震得景安景行不自觉往后缩脑袋,原地愣了半天,景安望着远处卧房的门,悄声问景行:“怎么办?”
见这架势,景行也歇了劝两句的心,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见机行事”,又招手把后院的下人都撵到前院,只留了沉香红绫支应,还交代察觉事儿不对就赶紧去前院找人,就拖着景安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的房门一虚掩,景行先从门缝里听了会儿动静,才折回身来,问景安:“这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公子脖子上有好几道伤?”
景安倾身取过矮几上的茶盏,倒了盏茶,大剌剌地说道:“挠的”。
景安话说一半留一半,端起茶盏就要喝,景行给他抢下来,追问道:“谁挠的?”
“还能有谁?谁能有这么大胆子?”景安将茶盏夺了回来,没好气地说。
“这么说是动手了?”景行寻思过来,唔了一声,又问。
“在控鹤馆动没动手我是不清楚,不过,回程的马车里,听着有过一阵动静”,景安说着话,还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问:“公子嘴角上的伤,你瞧见了么?”
事出突然,光线又暗,公子走得还急,景行的注意力都被公子抱着的东西x1引过去,也只在公子走到近前时,匆匆扫了他的脸一眼,哪会看得那么清楚。
“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景安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景行也打开书房的门,支起耳朵来听,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晚的宁静,听来让人心惊胆战,不过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
景行眉头紧锁,心里怎么都不安稳,吩咐让人悄悄去后院探探消息,又关了门,转身回去。
景安听了一阵子,摇摇头,又怡然自得地喝了一大口茶,润了嗓子,才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幸灾乐祸道:“仗着公子喜欢她,简直要翻天了,要我说早就该好好收拾一顿了,让她知道知道公子的手段和厉害”。
男nv之事,哪有这么简单。
景行无奈地瞥眼无知的景安,叹气发愁。
哎,冤家。
卧房里,他对着铜镜,用拇指按了按被她咬破的嘴角,又扯松被血水浸sh的领口,露出了被她挠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被挖掉了,露着里头的nengr0u,鲜血淋漓的。
方才,他一弯腰钻进车里,她就从锦被里挣脱出来要往外跑。他迎面抱住她,她却疯了似地,对着他又踢又踹。
连日来,他早就积了一肚子火,下狠手将她压住,兜头扒了她的衣裳,扒到只剩了亵衣亵k,可她还是不老实,他又用牙把她的衣裳撕成了布条,给她结结实实捆了起来,这才算消停了。
案头的花瓶被踢落,一声脆响。
他眉心一皱,从铜镜里睨了一眼榻上还在扭来扭去的被筒,压着火走过去,掀开了蒙在她脸上的锦被。
眼前骤然变亮,她一偏头,闭上了眼。
他y沉着脸,一声不吭,依次解了她的束缚,她只别着脸,直挺挺地躺着。
瞧着她满脸泪痕,他又心软了,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刚要开口认错辩解,不该对她这样,不成想,她却反抓住他的手,呲牙就要咬。
他迅速ch0u回手,急急站起了身。
见他躲了,她顾自跪坐起身,拿起案上的书简就往他身上丢。
他剑眉压着丹凤眼,一言不发盯紧她。
她也毫不示弱,怒目反击不算,随手拿到什么就朝他扔什么,发泄心中的怒气。他站到了稍远的地方,左闪右躲,东西纷杂落地,散得到处都是。
最后,她把手边的软枕,香包都扔了出去,身边再也0不到什么东西,又回身去抱一旁的锦被,他瞅准了机会几步上前,从背后圈住她,沉声喝道:“还没闹够?”
“受不了了?受不了就杀了我啊!”
她发了疯,挣扎得厉害,还嘶声大叫,简直b过年的猪还难逮。
他本来还有些愧疚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心中怒火熊熊复燃,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屏风后,一松手,她就掉进了浴桶里。
她毫无防备,一下沉到了桶底,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断地灌进她的鼻子嘴巴里。
她扑腾了好一阵子才把头透出水面,连着吐出好几口水后,瘫在浴桶壁上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彻耳畔。
不知咳了多久,她才缓过劲儿来。
头顶的影子越落越大,慢慢将她整个笼住,是他双手撑着桶沿儿,慢慢伏下了身来,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轻声问她:“酒醒了么?”
她抹g脸上的水,抬起含泪的双眼瞪向他。
他面se平静,将粘在她脸上的sh发一点点耐心地顺到她的耳后,才用略带悲伤的语调问她:“我对阿衡还不够好么?”
“阿衡为什么总是不乖?”
“阿衡是不是真得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水冷得刺骨,她冻得脸se发青,牙缝x1着风,还愤愤地看着他,他神se自若,双眼却通红,似乎盛满了戾气。
她知道他是极懂得隐忍的,因此,他越是表现得冷静,内心就越有可能积压着巨大的怒气。
意识到这点,她眉眼间的怒气忽然散了,转而浮起些嘲讽的笑,“这就是你的本事?气急败坏了,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乖”,她牙齿打颤,声音都支离破碎,“那…我倒要问你…你…g嘛不去找一个听话的nv人?怎么…是听话的nv人太无趣了”,她环抱住双臂,抖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是…还是把一个nv人驯服让你觉得更加有趣?”
她颤抖着手理了理sh漉漉的长发,懒懒地靠上了浴桶,不怕si地笑道:“这回你是打算扒光我的衣服折磨到我求饶,还是打算直接杀了我,解了心头之恨?”
他冷声威胁她,“别再挑战我的耐心,阿衡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她轻蔑笑笑,索x破罐子破摔,毫不畏惧地直视他道:“男人是这样的,欢喜了就甜言蜜语,厌烦了就喊打喊杀”。
“燕大人听过弥子瑕的故事么?”
他皱眉。
“卫灵公宠ai弥子瑕,弥子瑕犯了国法,卫灵公亦能饶恕,可当弥子瑕se衰ai弛了,卫灵公却又怪罪弥子瑕让自己吃剩桃”
“我说过,一旦我失去了所有,那在你眼里,我跟琇莹就没什么两样了,杀我杀琇莹都跟杀一条猫一只鸟一样容易”。
“你如今对我尚有几分喜欢,舍不得下手,我也是仗着你的宠ai,才能横行霸道,可等哪天你喜欢上别的nv人,那我的下场,恐怕b弥子瑕有过而无不及”
看着她那张乖张的脸,他眉间皱得更紧了,最终还是双手撑着浴桶,耷拉下了脑袋。
他再一次t会到深深的无力感,她就是这样一个眼里r0u不得沙子的人,是自己大意了,总以为凡事都尽在自己掌握中,眼下才知道她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哄哄就能转怒为笑的小nv孩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长长地呼出了口气,又摇着头无奈地笑了,“阿衡说的对,我舍不得阿衡…”
“我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阿衡的面前,让阿衡的心里眼里只有我”
“可阿衡也说错了,我不是卫灵公,阿衡也不是弥子瑕”
他抬起头,伸手抚着她的鬓边,深情望向她的眼睛,目光神情已然变得柔和,用商量的口吻跟她说:“阿衡,咱们忘了过去那些不愉快,重新来过,好不好?”
“受不住了…”
“别…太快了…”
“饶了我罢…”
“不要…那里…不要…”
nv人的声音一时听起来像哭泣,一时听起来又像撒娇,呜哝不清的,响了好一会儿,才在nv人突然拔高的尖叫声和男人沉闷的sheny1n声里缓缓停歇下来。
之后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急促喘息声,还有调笑声。
nv人小声抱怨,“我说了不要了…”
男人笑笑,咂咂含吮着nv人的耳尖,回味无穷道:“说不要,还夹得那么紧…”
nv人蹙眉,拿指甲掐男人的手臂,不过,她眼下使不出力气,掐了几下,还不抵蚊子叮的一口。
“好,都怪我”,男人含笑柔声细语讨好,追着缠绵亲昵会儿,方起身,轻掀开床帐,回头看了眼nv人,说:“我去拿水和帕子来给阿衡擦擦”,说完,便只穿亵k就从榻上下来,脸上还挂着餍足笑容。
透过床帐缝隙里,窥见榻上趴卧着的nv人,她身上随意搭了条锦被,乌黑长发被拨到了一侧,露出的雪背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
nv人虽峨眉轻拢,却面若桃花,眉眼饧涩,惬意得像温暖午后窗台上晒太yan的懒猫,又娇媚得像清早擎着露珠的芙蓉花。
香yan无b。
屏风后的净房里,一阵哗啦水声响过,他给自己稍作清洗后,又端着水拿着帕子来伺候她。
待到给她擦净了浑身的香汗,腿间的黏腻,穿好了衣裳,才从后揽着她又躺回了榻上。
她枕着他的胳膊,后背贴着他热热的x膛,歇了半晌,蓦地睁开眼,她0到了他手臂上的疤,皱皱巴巴的。
“这是你这回出去新添的伤?”她撑着身子,趴了起来,像研究了不起的东西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问。
“嗯”,他闭眼仰躺着,懒懒应声,一只手还在她领口里shangru上来回r0un1e,无关yuwang,纯粹是手指闲不住。
真够吓人的,伤疤被一层薄薄绷紧的皮肤裹着,还微微泛红,好像随时能被撑开。
“是后来又出血,才留了这么大一个疤么?”
“受了伤,哪有不留疤的”,他答非所问。
她有些讪讪地,0着那条疤出神。
“别0了,痒”,他小声说。
她收手,目光所过之处,伤疤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那这条呢?”她又指着另一条发问。
他瞄了一眼,微笑问道:“阿衡记不得了么?”
“嗯?”
“这是去年阿衡派人杀我的时候留的”,那会儿还深仇大恨的,这会儿就云淡风轻了。
她张口结舌。
“想起来了?”他坏心眼地捏了她一把。
她默了片晌,闷闷地说:“其实…你们在萧关的时候,我上过几回柏梁台远眺,可什么都看不着,只能看到烽火狼烟…”
他悠悠睁眼,有些讶然,与她两两相看许久,柔和一笑,道:“柏梁台再高,又怎么高得过陇山”。
“就是想看看”,她抚0着他的伤疤,淡淡地说。
“傻不傻”,他ch0u出手来,掐了把她的脸颊。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又趴到他的身上,还用手指点着,挨个查看他身上的疤,嘴里念念有词,“这个之前好像也没有的”。
“是么?”他随便扫一眼。
“这个也没有…”
“这回倒是记得清楚”,他笑道。
从手臂肩膀再到x膛小腹,她絮絮叨叨地,挨着点了一遍,点得他都要睡着了。
忽然,迷迷糊糊之间,他警醒过来。
她的手指g住了他的亵k系带。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嘴角g起,闭着眼问:“小丫头,做什么?”
“没什么呀,我看看你这条疤”,她手指轻点着那条从他x膛往下最长的那条旧疤,面无愧se,振振有词。
他垂眸,半眯缝着的丹凤眼,斜瞟向她,说:“一条疤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好奇啊,好奇它…长什么样子”,她瞪大了眼睛,面相显得极无辜单纯,可上翘的睫毛饱含风情,弯起的双眼也泄露了她叵测的小心思。
看来是上回没看成,她还是贼心不si。
“不是累了,这会儿怎么又有jg神了?”看她那副痴相,他喉结滚动,嗓子莫名沙哑。
“就看一下,又不会花多少jg力”,她双手si扒着他的k腰不让步,还不知si活地同他商量。
是么,看了不用负责的么?
他哑然失笑,“阿衡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哪有,我胆子小得很”
“那不准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
“要看,要看”,她目光真挚赤诚,语气绵软,言语安慰着他,却一点都不手软,可惜,手被他攥着,扒了半天也扒不动,她泄气松了手,一pgu跪坐在榻上,别开脸不看他。
他胳膊撑起身子,凑近她,小心觑着她的神情,笑问道:“生气了?”
她气呼呼地不说话。
“我怕会吓到阿衡”
她眼珠一转,嘴角上扬着看回他,促狭说道:“是怕会吓到我,还是燕大人自己怕了?”
激将法用错了人,他向来不往陷阱里头钻,他浅浅笑道:“是啊,是我怕了”,逗她玩似的。
软y不吃,她无计可施了,一咬牙,直接上手抢他的腰带。
“不行,我要看!”
他还是不撒手。
她气急了咬他的手,他也不示弱,腾出一只手,去挠她的脚心。
床帐内两人笑闹作一团,领略了她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笑看着她,g脆松了手,亵k一下被拽了下去。
半软的分身卧在光溜溜的两腿间,一览无余。
他原本设想的是,按她的x子,往往事前张罗得紧,真到了事儿上,多半会打退堂鼓,自己放开了手,大抵k子还没退下去,她人就跑没影儿了。
可万万没想到,她当真拽掉了他的k子,却没捂住眼睛,也没逃走,只是身形定了一定,就俯下了身子,像瞧什么稀罕玩意儿似地,直gg盯着瞧了起来。
这回倒换他愣住了。
“好险…”
她说的是那条疤,那条疤一直延伸到肚脐下三寸的地方,若是再往下…估计吃再多药也不中用了。
纤细手指抚0过伤疤,他后背起了一溜的j皮疙瘩,小腹骤然收紧。
他不算面皮薄的,时常拿话轻薄她,享受看她被调侃得俏脸红透,手足无措的样子,有趣极了,可如今反过来了,被她那么不加掩饰地打量调戏,自己竟也无所适从了。
“看完了?”他强装自若,说着话就要把亵k提起来。
她不让,还语出惊人,“原来它长这个样子…”
没有他肤se白皙,表皮有些灰灰的,让人嫌弃,倒是圆头粉粉nengneng的,有些可ai,顶上的小口还一张一合的,吐出些晶莹yet。
“它…平时就是这样的么?”
这回说的自然不是那条伤疤。
他一下坦然了,低声道:“平时不这样…阿衡…不是瞧过陛下的?”
“我哪儿敢啊,再说了,那会儿才多大,面皮儿薄,哪里就好意思了”,嘴里说着自己面皮儿薄,看得却仍是兴致b0b0。
“这会儿就好意思了?”
她仰脸冲他做个鬼脸,又垂首观摩,还觑着他的神情,试探着拿指头戳了戳,“好像跟上回的也还不太一样,这回的…”,话说了一半儿,她却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这回…哪里不一样了?”他半撑着身子,弯起嘴角,歪头瞧着她追问。
“这回…这回…仔细瞧瞧,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她支支吾吾的,上回她挤兑他说他短,y被他折腾到腰都快折了,这回,她长了记x,万万不敢再说他软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他要如何记仇报复呢。
不过,很快,她就惊讶地发现,它好像跟之前确实没什么两样了。
似乎越来越粗,越来越大,还晃晃悠悠地…慢慢站了起来,冲着她耀武扬威。
她指着分身,吃惊抬头,才察觉他紧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一口把自己吞了。
“00”,他火热的掌心附在她的手上,牵着她的手包住自己的分身。
她很顺从,没有不情愿。
柔软的小手裹住了分身,在他的带动下,握着分身上下滑动,几次之后,他松了手,双臂向后撑住身t,舒服地仰头叹息。
她并不熟练,上上下下地忽快忽慢,却足以让他受用不尽,不过,没一会儿,她也松开了手。
他轻笑,心想她是不是又是要喊累偷懒,懒洋洋地睁眼看过去,正见她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盯着自己,缓慢地往前爬,犹如一只小心翼翼,试探危险的猫。
他静默不语,只目不转睛含笑看着她,等她爬到他的身前,他依然一动不动,她倾身向前,鼻子几乎要撞上他的,冲他呲了下牙。
“又想咬我?嗯?”他垂眸盯着她的嘴唇,哑着嗓子笑问。
她闭口不言,与他对视片晌,目光才徐徐下移,悠然伸出舌尖,t1an了t1an他的嘴唇,又沿着他的下颌线往下亲吻,含吮住他的喉结。
分身再次被她的炙热小手包裹住了,指甲刮蹭着柔弱蘑菇头,既刺痛又爽利。
她何时如此主动过,他舒爽无b,闷哼出声,浑身也止不住颤栗,那处更是涨得发疼,脑子甚至无法思考,只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要她几回,以回应她的挑逗。
可他又想知道她会主动到何种地步,只能拼命压下内心的躁动,好好享受眼前。
“舒服么?”她抬头看着他问。
“嗯…”他眼神迷离,在粗重喘息声中,轻轻点了点头。
她继续在他的脖颈上来来回回轻吻,手里也动作依旧,他的x膛跟着起伏地越来越厉害,sheny1n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终于,她的sh热嘴唇辗转到了他的耳边,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怯怯地,小声说了一句,“燕绥,让我…伺候你一回罢…”
那句话随着sh热的气息涌进他耳道,一gu麻快感立时从下身一路往上窜到了天灵盖,他当即一把攥住了她那只不住抚0着自己的小手,力度之大足以让她喊疼。
她迷惑看向他。
他正半靠着软枕,闭眼急喘,白皙的脸颊染红,额头上还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你怎么了?”她的手不安地抚上他的额头,面se焦灼,“是哪里不舒服?”
他一直都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待缓过了劲儿,才牵起她的手,按在了心口上。
“你怎么了?”她也跟着伏到了他的x前,用衣袖替他细细擦着额角的汗,担忧问道。
他浅笑着摇摇头,睁眼看了看她,凑头往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的表情先是有些疑惑,到了后来,眉毛一下皱了起来,她轻推他一把,红着脸就要拿指甲掐他。
他抓紧她的手,微微笑看着她问:“阿衡,还没说打算怎么伺候我?”
她想别开脸不理会,被他稍使劲一拽,揽着细腰带进怀里,才算肯转回脸来看他。
他神情如常,言语眼神里却满满都是期待。
她任他抓着手,眉尾一挑,斜眯起眼瞧着他,边沉y边思索,片刻之后,才故作懵懂,乔模乔样地问他:“不知燕大人…想让我如何伺候?”
他轻喘带笑,温言道:“只要是阿衡愿意的,我都喜欢”。
“只要是我愿意的,你都喜欢?”她妩媚一笑,反问他。
“嗯”,他缓缓点头。
“那我要咬掉你身上的r0u,你也喜欢?”她一皱鼻子,吓唬他。
“喜欢…”他话都没说完,她就当真一口咬住了他的肩r0u。
“嗯…”他紧跟着发出一声极难耐极悠长的低沉感叹。
见状,她也不再犹豫,咬了法,慢慢地,她似乎从他的反应他的sheny1n里,t会出了诀窍,伸出舌头t1an了几回,又张嘴把整个bang身都含了下去。
他身t瞬间绷紧,t内仿佛有gu热流沿着四肢百骸乱窜,搅得他全身的血ye几乎都要沸腾,才没几下,便泄了出来。
白浊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她被呛得猝不及防,用帕子捂住嘴歪着身子直咳嗽,一gu腥膻的味道也在口中弥漫开来。
等她吐g净口中的东西,气也顺了过来,回过头来想找他算账,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密密实实地吻住了。
他的态度突然和缓下来,望着她的时候,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巴巴的,可她还是狠心摇了摇头,“我不信”。
“人x能轻易改变,过去能随意被遗忘么?”
过去的真的就能过去了么?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被忘记也不会被改变,就算自己打算遗忘过去的不快,可将来就一定不会再有了么?
信任一旦崩塌,就无法弥补。
在今后的日子里,这件事情会是一根cha进r0u里的刺,时不时地疼痛,甚至会化脓。
“可这不公平…阿衡心里一直对陛下念念不忘”,他不甘道。
“他是我的夫君,我想他有什么不对?”她别开脸,轻飘飘地说道:“你在乎,可以不用喜欢我啊”。
“可阿衡是我的…阿衡不是也喜欢我的么?”
喜欢,喜欢的啊,可是…
她黛眉微蹙,心里隐隐作痛,无语凝噎,她无法对他说出违心的话,也无法应允他的誓言,唯有缄默。
“阿衡敢说不喜欢我?阿衡敢说跟我在一起这些快活的日子都是假的?”
他不si心地b问她,却得不到任何回答。
“阿衡怎么能把我跟控鹤馆里随便一个男人相b,我与阿衡明明是两情相悦,心意相通,他算什么东西?”他绝望地把她搂进了怀里,在她的脸颊脖颈上不断亲吻,又在她耳边轻声絮语。
“其实…要留住阿衡很简单…”
他埋首进她的颈窝,徐徐说道:“阿衡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我也给阿衡讲一个故事”。
“匈奴人喜欢鹰,尤其是钟ai不咸山里的海东青,但海东青x子桀骜,极难驯服,可再难驯服的鹰,匈奴人也有的是法子”
“阿衡,想知道是什么法子么?”他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残忍的笑,眼里闪着兴奋疯狂的光,“匈奴人不打它,也不骂它,只是锁住它,连续几个日夜不给它吃喝,不让它睡觉”。
“一开始海东青还会反抗,用尖喙啄,用利爪刨,可就算是喙断了,爪折了,也无济于事,这时候匈奴人会喂给它r0u和水,许它睡一小会儿,再重复之前的,如此反复十几回,不过数十日,再难驯的x子也会被磨平”
“阿衡想试试么?”他冰凉的手指在她优美的脖颈和锁骨之间不停来回游荡,“把阿衡的衣服扒光关在房里,一直做到阿衡求饶,做到阿衡的身子再也离不了我,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话说完了,他兀自笑了一声,又停了笑,将话锋一转,小声自言自语起来,“只是…那样不好…很不好…”
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把他的阿衡变成一个心如si灰,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的阿衡该是高高兴兴的,无忧无虑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心想要与他白头到老的。
“我想要阿衡,想要阿衡陪着我,想一回来就看到阿衡的笑脸,想每晚都抱着阿衡,把阿衡压在身下,看阿衡sheny1n颤抖,想看阿衡夹着我不让我出去,娇滴滴地唤着我的名字,小声地求我不够,还要…”
贴着她的耳边说话时,他的嘴角不觉露出浅浅微笑,仿佛那样神仙眷侣的日子真的就近在眼前。
“我想要的是一个鲜活的阿衡,一个属于我的心甘情愿的阿衡,而非一个木偶,更不是一具行尸走r0u”
说完,他捧住她的脸,先是脸颊贴着脸颊磨蹭了磨蹭,又探头含吮了一下她冷冰冰的嘴唇,跟她鼻尖对鼻尖,不屑笑道:“只是…阿衡的脾气实在是差,床上功夫也不怎么样”。
“自然…是b不过燕大人睡过的其他的nv人”,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到,她浑身发着抖,却仍寸步不让。
“你若再提琇莹,我现在就让人去杀了她”,他将嘴唇贴到她的耳边,咬牙饮恨道。
“你敢!”
“我当然敢”,他要笑不笑的,磨着后槽牙,威胁她,“阿衡别忘了,我手上可不只有琇莹…”
“你杀了她们,我也会si!”她也发起狠来。
盯着她倔强的双眼看了一会儿,他把她的头按到了自己x前,“阿衡以为si了就解脱了?若是阿衡si了,我就将阿衡埋在我的棺椁里,等我si了,与阿衡葬在一处,尸骨都烂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阿衡是我的”
“你真可怕…”事情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冰冷的脸颊贴着火热的x膛,她心头不觉涌起一阵悲凉,“你当真以为凭着甘泉g0ng里的假皇后,就能瞒天过海?”
他笑着反问:“不然呢?阿衡,是还在等着谁来救你?萧家,陛下还是太皇太后?嗯?”
她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心里却仍存留着希望。
这世上总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罢。
他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因此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梦,“事到如今,阿衡竟还在自欺欺人,皇后身染重疾,幽居甘泉g0ng,萧家有谁去探望过阿衡?”他黯然摇头,自说自话地替她回道:“没有,阿衡最在乎的人,最想见的人,一个都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