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回到南房,就趴在床上哇哇大哭。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的委屈,在此刻完全倾泻而出。生在王府,唐嬷嬷把她照顾的跟个“公主”似的,吃穿用度全都是好的。明明是下人住的南房,布置的比枫景住的卧房还要精致。钱、粮都经唐嬷嬷手,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祁天凌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犯下什么太大的错误,一直没追究。直到那天塌了床……令他这个高傲威严的常胜将军兼王爷丢尽脸面,才下了决心,要好好整治王府下人。春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唐嬷嬷一头雾水,不停的在一旁安慰。“怎么了,哭成这样?”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是谁把她欺负成这样?“不要问了,我再也不给王妃送东西了,也不去见王爷了,呜呜……”脸都丢尽了。 赴宴隆誉殿内灯火辉煌,正中一座雕龙金椅,两侧各摆二人华座,余下两排长桌直达殿门。琼酒佳酿,金樽,玉盘,琳琅美食丰盛无比,文武百官陆续落座。开宴时间已到,祁昭满面春风步入隆誉殿,群臣直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祁昭抬手免礼,大步流星步入主座,见两侧华座空无一人,瞬间皱起眉头。好大的架势?!一个二个的朕来了都还没来,是请不动了?暗沉着脸坐下,怒视结满彩旗的殿外,一番精心布置,竟不给朕面子。当着文武百官又不好发作,只得阴沉着脸,耐心的等着。原本喧哗热闹的殿内,见祁昭面色不对,瞬间安静下来,隐有窃窃私语。“秦王殿下不来,今日有好戏看了。”“听说还请了靖王。”“是吗?下官从未见过靖王的模样。”“谁都没见过,听说是个病秧子,一出生就关在屋里见不得风。”“那皇上还请?岂不是要命?”“这谁知道,别乱说。”“咳咳……”大殿之上传来一阵装模作样的咳嗽,祁昭一一扫过座下群臣,面色不善。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氛围陷入紧张之中,空气在慢慢冷却,时间变得难熬。“秦王驾到——”终于,殿外响起太监阴阳怪调的通报声音。众百官心下一松,纷纷向门外看去。祁天凌一身淡紫色暗纹华服,配玄色龙纹玉腰带,头戴镶翡翠、珠玉金冠,更衬得其英俊的眉眼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令在场百官为之一振,有种想跪拜臣服的感觉,实际行动却只得行了常礼。
祁昭心下一紧,隐在龙袍下的双手攥紧了拳头,直到枫景的出现才稍稍缓和了神色。这个令他心痒难耐的人儿,若是在赐给祁天凌之前见过枫景一面,他定不会做此决定。枫景额头上的伤未好全,换了块轻薄的纱布,隐在斗篷上的兜帽之中,看得不甚明显,只余一张精致的小脸露在外面。身形纤细修长,隐在淡紫色斗篷中,和祁天凌形成一对情侣装。众百官诧异,秦王之前不是嫌弃秦王妃吗,今日这对穿着难免引人遐想。祁昭则内心涌起酸意,有股想收回圣旨的冲动。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跟秦王硬碰硬,既然人来了,便只得起身笑脸相迎。“王叔让朕好等,还以为请不来了呢。”“皇上也没有派人来请啊。”“这不是想效率更快一点嘛。”二人一番对话,听得众百官云里雾里,其真相只有二人清楚。祁天凌不再作无谓的反驳,引了枫景双双落座。祁昭眼角余光不时在枫景身上游走,被祁天凌发觉后忙悻悻收回,用靖王没来的理由做了掩饰。“七弟怎的还不来,莫非这么些年了,身子骨还没有好转吗?”“皇上明知靖王身子不好,还非要请来,未勉强人所难。”“王叔这话就不中听了,他是朕唯一的弟弟,朕多年未见他了,着实想的慌,平时日理万机,也没有空去亲自看他,他若能来最好不过,若不能来,朕也不会怪罪于他。”祁天凌向祁昭投去蔑视的目光。你那点儿心思本王还不清楚?不就是想探探靖王的近况,想看看他是否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当本王是吃素的?“王叔不信?”“并无。”“那就好,小景……哦不,王叔妃近来可好?”祁天凌瞟了一眼祁昭,重新揣摩起了他对枫景的用意,不待枫景搭话,便抢先接过,“他很好,无需皇上挂心。”“是吗?可朕瞧着王叔妃身上还带着伤。”“走路不长眼睛,不小心给碰了。”祁天凌避重就轻。枫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落在祁天凌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又痒又酥,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祁昭眼神暗沉。二人关系何时这么好了?就知道枫景是个不靠谱的,要不要换一个人? 首见靖王祁昭正在思虑之际,殿门口又响起通传太监阴阳怪气的腔调,“靖王到——”众百官心神一震,都看稀奇似的目光一致向着殿外,不知这位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的王爷长得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