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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长的还算可以的人——来自谢必安的评价。
充满沧桑感的眉毛,紧闭的双目,若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个人已经死亡了。
李承泽蹲着,姿势就好像在看地上的蚂蚁,却比那认真的多,他眯着眼细细的辨认。
从含愁的眉骨,到长而纤细的睫毛,到明显性感的喉结,还有裸露在外,沾染了沙尘与血的手。
像是年轻的范无救。
李承泽记不得范无救年轻时的样子了,印象里,范无救的外表似乎还停留在他饮酒而去,一夜白头的时候。
如今的范无救还留着与他对称的刘海,怀揣着不得志的抑郁,腰间插着一本《春秋》,应该被珍视的弯刀却被遗忘在草丛里。
叹口气,李承泽觉得这大概就是命吧,在去往寺庙的路上,遇到了上一世最放不下的另一个人。
一个眼神示意,谢必安就把殿下的意图揣测的明明白白,黑着脸,将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扔到了马车内。
李承泽将那把沾血的弯刀捡起,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别回了那人身边。一个耍刀的人,一位刺客,怎么可以失去他最重要的倚仗?
他不信命。
范无救与谢必安还是顺着命运的轨道以不同的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信命。
顺着命运的轨道,总能找到推翻他的弱点。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向目标的寺庙走去,满地的鲜血与杀伐之气被抛弃在树丛里。
柔软飘逸的窗帘闭合着,偶然展露外面的风景,李承泽光脚盘腿坐在地上,描摹着昏迷之人的五官。
风吹过叶子与花朵,带着“簌簌”之声将客人到来的消息传递给远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