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人形充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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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够我撑一阵了。成璧,把他解开,让他走吧。”
前桥将手收回,低头翻看重新开机的手环,琢磨是什么原理充上了电,余光里却见赵熙衡并未离开。
他揉了揉手腕,整肃好拉扯中弄歪的衣领,不仅没走,反而大摇大摆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利用完就下逐客令?你留我在此,一杯茶水都未请,岂是待客之道?”
“待什么客,不速之客吗?再说,根本不是我留你,是你自己翻窗进来的。”
赵熙衡才不管她说什么,也不接成璧扔到他面前的腰带,嘬一口茶,舒服地哈出气。成璧伸臂将那茶杯拿走,语气不善道:“公主让你离开。”
“现在知道‘公主’了。方才外面乱作一团,你在何处?近卫当得如此失职,不思自裁谢罪,倒是有脸站在这?”
赵熙衡挤兑完成璧,斜支起一条胳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又对前桥道:“这么着急赶我走,谁要过来啊?梁穹?好啊,有日子没见了,正好跟他叙叙旧。”
前桥道:“梁穹没旧跟你叙。如果你不想明日顶着乌眼青参加婚礼,就别磨叽啦,麻溜地自己滚出去。”
赵熙衡看了眼身旁的成璧,对前桥沉声道:“威胁我?嗯,你最好这么做,我明日一早就以荆国匪寇破坏联姻为由,向圣上请求彻查——本来这婚也不是很想结,能拖一日是一日。”
前桥被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不行,还想反讥几句,只听身后传来熟悉的人声,立马紧张地看向门口。
盛装出席的梁穹、乐仪、宁生、罗子昂竟提前到了,明明是有说有笑地走进来,见到屋内三人,交流声戛然而止。
乐仪一见赵熙衡,便死瞪着前桥,好像在让她用脑电波传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然而身旁的梁穹正和赵熙衡一内一外,注视彼此,如同互不相容的针尖麦芒。她意识到这并非自己的战场,悄咪咪地往边上让了让,目光警觉地在两方人马中扫来扫去。
杀气,硝烟。然而梁穹面上十分淡定,甚至微笑道:“在下还疑惑客人是谁,原来是二殿下造访。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梁穹。”赵熙衡微眯起眼,对他不咸不淡道:“上次见面还是梁家小郎,如今要称你为庶卿了。”
“是啊,正如殿下过了明日,便是荆国‘郡卿’。”梁穹回复罢,侧身让出身后的宁生和罗子昂,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宁公子、罗公子,殿下还未曾见过,日后定居京都,若常来公主府做客,便可与大家熟识了。”
宁生和罗子昂对赵熙衡之名耳闻已久,却是头一次见他本人,虽然对他的出现惊异不已,面上仍维持着翩翩风度,对赵熙衡行礼。
赵熙衡打量着二人。他已经听出所谓“公子”就是为公主府使奴,冷笑点头道:“果然都生了副好皮囊。”
宁生、子昂哪里不知他话中嘲讽,只碍于身份有别,又是初次见面,唯有向他道谢。然而赵熙衡不客气道:“多亏有你们在梁庶卿身边,助他侍奉公主起居。否则这两年多来‘有心无力’,讨不得喜欢,只能由着主人造访烟柳,纳些轻浮伎郎回来。”
他不说话则已,一张口就几乎把所有人嘲了个遍,连乐仪都尴尬得咳起来。前桥听不下去他讽刺梁穹,把幕离扔在他脑袋上:“我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没你的位置,快点滚开!”
赵熙衡一把把幕离扯下来,梗着脖子道:“梁庶卿方才说了,我是客人!怎么饭菜都没吃,就让客人走啊?”
刚才要喝茶,现在又要吃饭,这人是狗皮膏药变的吗?前桥还欲发作,却被梁穹拦住,柔声道:“二殿下说得没错,岂有让客人离席之理?殿下请入座。”
前桥则气呼呼对成璧道:“他再敢阴阳怪气一句,你就往死里揍他。我才不管破不破坏联姻,谁欺负我身边人,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揍我?”赵熙衡怒极反笑,“好一副无情面孔啊,刚才是谁拉着我,求我别走的?”
前桥气不打一出来,露出手腕道:“谁求你了?要不是为了这个,鬼才懒得搭理你!我现在家庭幸福,后宫和谐,你别想挑拨离间!”
“是啊,是啊。”赵熙衡盯着那手环,皮笑肉不笑道,“我上次送你的礼物,你一直戴在手上啊。”
前桥简直要气疯了,指着赵熙衡的手指都在抖:“什么你送的!这是我自己买的!!!我!在!旗!舰!店!买!的!!!”
乐仪和梁穹左右开弓将她拦住,生怕她穿过桌子跟对方拼命,梁穹见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揽住她的肩膀轻声哄道:“莫急,莫急。今日本为赏景观礼,看看民间热闹,殿下怎么发起火来了?教人听去,也难免传出风言风语。”他抬眼瞥见桌旁摆放的鱼形花灯,又道,“这灯如此可爱,还未挂起,是否需要成璧将其放在窗口?”
在他温柔的安抚中,前桥终于有所平静,点头坐下,见成璧探身出去,将花灯挂在外面,倏忽一道明亮火光飞上天空,在民众欢呼声中化作满天星点——焰火会开始了。
五光十色的花火照亮黑夜,大家不约而同看向窗外。赵熙衡一半脸被火光映得发光,另一半脸隐藏在阴影之中。
再回过头,见梁穹温柔地揽着前桥肩膀,将她护于臂弯之内。前桥面上的不悦有所消散,抬脸对身边的良人微微一笑。
赵熙衡再次看向窗外,整张脸沐浴在为他燃起的焰火中。
小二掐着时间,将热气腾腾的饭菜传进来,为贵客摆桌布菜。赵熙衡便将幕离戴在头上,安静地待在座位上,等小二们尽数退了,才站起身道:“我不便在外久留,告辞了。”
不知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梁穹竟然挽留道:“殿下来京许久,梁某一直未得空拜访,今日逢此盛会,正好聊尽东道之谊,殿下用了膳再走吧。”
“不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来往。”
赵熙衡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前桥一眼,在众人注视下大踏步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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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走后,屋内的沉默与窗外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唯有乐仪做作地长叹一声,总结道:“好一出大戏啊……魏留仙,看了你我愈发坚定,女人就是不该纳卿子的。露水情缘尽可沾衣,一旦纳回府中,便化为修罗地狱。”
她说话还不如不说,这不是煽风点火吗?前桥气道:“白看戏?你不付钱的吗!”
“……哦,那我把子昂还给你做抵押咯。”乐仪道。
前桥兴致阑珊:“你还是闭了嘴吧。”她又转头对梁穹解释道,“当真不是我让他来的,你可以问桃蕊,他打扮成那样坐在隔壁窗外,我俩都没认出来。”桃蕊连忙点头,还欲补充说明,便听梁穹道:“是否与殿下有约并不重要,在下倒是关心有无他人瞧见,传出捕风捉影之语。”
前桥回忆一番:“应该没有。他只要靠近窗口,就会带上幕离,大概没人看到。”
“幸而他还算谨慎。”梁穹像是当真不在意赵熙衡出现于此的真相如何,举杯对众人道:“如此良辰美景,何必因他事扫兴?日后公主府内府外诸多事务,还要各位鼎力配合,相互扶持。”
“是是!”乐仪随声附和道:“虽然你们公主府跟我没啥关系,但看到你们团结友爱,我也开心得很啊。”
大家打起精神,一起碰杯,装作已经遗忘方才的不愉快。前桥饮尽杯中之酒,瞥见梁穹的左手搭在腿上,仍紧握成拳。心中咯噔一声,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这般云淡风轻。
天呐,她都做了什么啊。站在别人的角度看,分明又在恬不知耻地吃回头草。
好在这些误会都可以慢慢解释,事情也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前桥偷看了一眼手环的屏幕。她有机会重新联系上诱荷ps,这是千金不换的结果,为此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