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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收画

 

晚餐之后,时间还早,三人商量着一起看部影片,唐雪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去一旁接电话了。

楚云淮转头对路闻殊说:“看他余情未了的模样,一时半会儿是断不了这段情了。”

路闻殊正在逗弄怀里的猫,抬眼看他:“不要掺和他和林怀溯的事,他主动讲你就听着,否则就别多问。”

楚云淮点头:“我懂,我都在问他你的事。”

路闻殊:“你还挺骄傲?”

“谁让你不跟我说。”楚云淮并不心虚,又说,“听说你被打脸了?受伤了?我看你脸上没留痕迹,别的地方呢?”

路闻殊摸猫的手一停,饶有兴味地反问他:“别的地方?我是不是该脱了衣服让你检查一下?”

楚云淮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明显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想了一下他脱了衣服后的样子,咳,他有点脸红了,他还是坦白地说:“你愿意脱,我当然乐意看!看你身材很棒的样子,雪时还说你揍人的样子很凶,我当然好奇了!”

路闻殊故意扫了一眼他的身材,回复他:“想看就要交换,但我对你不好奇。”

楚云淮抽了抽嘴角:“你已经看过并点赞了!”

哦,朋友圈秀肌肉的照片?路闻殊似笑非笑地说:“正因如此,并不好奇了。”

楚云淮追问:“那你好奇什么?都是男人,我不信你对人体不好奇!”

路闻殊盯着他,忽然冲他勾了勾手指。

楚云淮盯着那根诱惑他的手指,明知道是逗弄他,他也乐意凑上去听。

他又闻到了路闻殊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与此同时,男人怀里的猫感觉像有一座山倾倒过来,警惕地叫了一声,吸引了楚云淮的目光。

有一说一,他很羡慕它被这样抱着。

“手感好的。”

简洁明了的四个字却意味深长,撩得人心猿意马,耳根通红。

楚云淮还有理智,当即反驳他:“太宽泛敷衍了!而且你说手感,不是观感听感这种,肯定要摸了才有答案啊!”

愚蠢的花孔雀好像在拼命抖动尾羽邀请他摸他……冷静如路闻殊都因这点略感无语,瞧着他:“你在邀请我摸你身体确认手感?”

“呃,不是。”楚云淮坐直身体,扒拉一下头发,“我身材好,朋友看我的肌肉,跟我正常肢体接触没问题。但是看我裸体,还要上手摸,太怪了,我受不了。”

朋友之间,也讲分寸感。

路闻殊:“你也不蠢嘛。”

楚云淮冷哼:“你老是小瞧我,误会我!”

路闻殊面不改色:“这很正常。”

楚云淮:“这不正常!”

路闻殊瞥了他一眼,改口:“行吧,不正常。”

他改口了,但不是真心认错的样子,反而是“哪怕我错了你又能拿我如何”的反应。

然而能改口敷衍他也算路闻殊式的妥协与温柔。

楚云淮看他抚摸着怀里的猫,手法娴熟,力度刚好,猫咪被摸得很舒服享受,眼睛都微眯起来了。

他要是这样摸一个人,想想就很情色。

楚云淮:“你喜欢手感柔软的。”

不算错,路闻殊确实喜欢抚摸猫科动物的肚子,温热柔软,手感很好。

楚云淮又说:“但让你有抚摸欲望的因素,有一点是反差感。”

也对,表里如一的脆弱柔软不一定吸引他,表面凶猛帅气,内里脆弱柔软,或者两者颠倒,越有反差感越吸引他。

楚云淮忽然伸手摸了一把他怀里的猫,可能力度没把握好,惹来猫咪小声叫了一下。

“让我也抱抱它呗,路哥?”

路闻殊同意了,楚云淮小心翼翼地把猫抱过来,猫咪用澄澈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抗拒,自己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了。

楚云淮:“长得漂亮可爱,又这么乖巧懂事,难怪讨人喜欢。”

路闻殊:“不及你。”

楚云淮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自若,目光平静,一时拿不准他在夸他逗他,还是阴阳怪气他!

路闻殊看出了他的困惑:“夸你。”

楚云淮:“你不这么强调我就信了。”

路闻殊:“哦,心里有数嘛。”

腹黑如他总是故意这样轻描淡写地逗他。

楚云淮能怎么办呢?让着他呗。他另起话题:“路哥,那两幅画的原稿给我看看呗?”

路闻殊:“就那么喜欢?”

楚云淮狠狠点头:“我要裱起来挂墙上,每天膜拜一遍表达喜欢!”

他这人说取悦人的话真是随口就来,夸张了点,感情倒也真挚。

路闻殊起身去了画室。

楚云淮看到了把画带回去的希望,开始考虑联系人裱画了。

路闻殊回到沙发里,将画稿递给他,说了一句:“是习作,差点意思但又没扔的那种。”

又故意打击人是吧?楚云淮把猫放在腿上,接过画,回复他:“正好啊,我当时写给你的也是不成熟的歌。”

“有道理。”

照片果然不如原稿漂亮。

哪怕是不太懂绘画,楚云淮也看得出来,路闻殊下笔冷静有力,勾勒主角和场景的线条一笔到位,非常细腻流畅,没有修改涂抹的痕迹。填色也是干净妥帖,把颜料使用得当,不多不少,不轻不重,不像旁人可能会反复涂色。

所谓习作,路闻殊自己不算满意,也不能和别的名作相提并论。但是,深得楚云淮的心,他要裱起来,挂卧室里。

楚云淮把画装回袋子里,扭头就笑眯眯地通知路闻殊:“我的了,你说什么我都不还你了。”

路闻殊看他笑得像恶龙抢夺了金银珠宝,把它们圈在怀里,不让人觊觎,甚至还在反过来挑衅原主人。

这两幅画本不能和金银珠宝相比,楚云淮却告诉他,我喜欢,我乐意。

路闻殊:“别挂在家里明显的位置,丢脸。”

“怎么可能丢脸!”楚云淮反驳,转念一想,“行吧,你抽空去我家指导我挂吧。”

他真是想方设法地拐他去他家,为人坚持又机灵,路闻殊都要佩服他了。

“再说吧。”

没有直接拒绝就有胜利的希望,楚云淮很满意。

他们这边的气氛和谐美好,唐雪时那边和林怀溯通话,却是时不时就陷入沉默、僵持。

林怀溯喝了酒,有些醉了,声音显得沉郁:“你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吗?”

“我只是有点累了。”唐雪时难过地叹气,隔了一会儿,主动告诉他,“我在师兄家里,认识了他的新朋友,叫楚云淮。师兄说他是花孔雀,很有趣的一个人。”

那边的林怀溯呼吸有些变了。

唐雪时接着说:“他是那种主动善谈但又进退有度的人,和他聊天很轻松愉快。他很会逗师兄开心,我在旁边看他俩互动也很开心。”

林怀溯有些烦躁地说:“我听出来了,你对他……”

唐雪时打断他:“我要说的是,我一直围着你转,想办法挽回我们的感情,已经很久没认识新朋友了,很久没这么轻松快乐了。怀溯,我真的累了。”

林怀溯陷入沉默。

通话时间在沉默里一点一点拉长,两人的心也在沉默里一点一点变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唐雪时再次开口:“我们这段时间不要联系了吧,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难过又痛苦地和你说话了。”

最终,林怀溯什么也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唐雪时看着手机屏幕,松了一口气。

他还爱林怀溯,然而,他担心继续如过去两年那样,努力但无望,他的爱意与热情迟早会被消磨殆尽。

如今这样分开一段时间,他能缓一缓,喘口气。

两个人在一起,本该是快乐的,就如师兄和他的新朋友那样。

唐雪时想到当年的自己和林怀溯,也是单纯交个朋友,相当合拍,凑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那时候的师兄却像一只孤独高雅的鹤,身在人群,心在别处,让他看着难过又心痛。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也曾像冬日暖阳和煦迷人,让敏感脆弱的唐雪时打开心扉。

因此,哪怕唐雪时有被师兄的冷情偏执刺伤过,他也逼着自己主动勇敢地去找他。

他的付出一点一点得来了温柔的回应。

如今的楚云淮比他做得更好。

楚云淮正在跟路闻殊聊《囚徒》里的苏医生的人设和他有点像。

唐雪时正好走到路闻殊身边坐下问什么影片。

楚云淮跟他说了剧情梗概,顺便说了他之前撞见男主演文行晏月下花园拥抱情人那事儿。

唐雪时很惊讶:“我对他有印象,他戏里戏外都这么精彩啊!”

楚云淮:“嗯……娱乐圈,名利场嘛,玩得花挺正常的。不过林楚微是他的影迷,说他很低调,没什么绯闻,可能背景强大,也可能正经谈恋爱刚好被我撞见了……”

唐雪时点头:“也对,我们不认识他,不能瞎猜瞎说。”

路闻殊突然开口:“我认识他。”

“啊?”

两人异口同声,齐齐看向他。

路闻殊轻描淡写地说:“我喜欢他的角色,给他画过画,在一次朋友聚会上和他认识了,交情还行。”

楚云淮反问:“上次我说他八卦你怎么没提你认识他?”

路闻殊瞥他一眼:“你没说他名字。”

楚云淮:“哦,我以为你不关注演员,说了也不一定知道……”

路闻殊:“你说了我也不会说认识他。”

楚云淮:“为什么?”

路闻殊:“没必要显摆,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也不关心。”

楚云淮:“行吧,你为他画的画呢?给我们看看?”

路闻殊:“送他了。只留了照片,下次给你们看。”

唐雪时趁机问:“师兄你给云淮画的画呢?”

“我拿到手了!”楚云淮拿着袋子冲他晃晃,并递给他看。

路闻殊问:“你们想好看什么影片了吗?”

唐雪时回答:“就《囚徒》吧。”

“我去弄,你们稍后自己来影娱室。”

路闻殊离开后,楚云淮凑到唐雪时身边坐下,听他看画感慨。

“漂亮,冷静,优雅,是师兄一贯的画风。但这两幅画最突出的情绪是温暖,若说画风如人,这是小时候的师兄应该有的样子。完成度这么高却被视为‘习作’,师兄在回避某种情绪吧。”

楚云淮就喜欢听他分析路闻殊的作品以及他人,总是验证他的想法是对的,又不断帮他补充和完善,时不时还抛出一个钩子让他对路闻殊更加好奇。

“师兄小时候的画风很温暖美好,他把妹妹画成仙女猫,有漂亮猫耳和尾巴。他把我画成小白狐,说我表面安静听话,内心戏多。”

他的话描绘了一个温暖有趣的男孩,如今的路闻殊很难展现这一面了,藏得很深,偶尔流露出来一丝,他也刻意回避。

楚云淮感同身受。

他天天都在吃喝玩乐,已经非常轻松愉快了,但和小时候一比,没那么简单纯粹了。

然而明知如此,他们也无力改变,只能刻意回避,活好当下。

唐雪时把画稿还给楚云淮,并说:“看吧,找准了好时机,你想要,师兄就会满足你。”

“嗯,他真好。”

长沙发两旁亮着两盏灯,给昏暗的室内带来两处光明,三人坐在长沙发里,姿态不一。

路闻殊坐在中间,清俊迷人的眉眼舒展放松,连低马尾都随意地搭在左肩上,一身灰白的家居服更让他显得慵懒淡然。整个人背靠沙发背,双手环胸,双腿交叠,摆出的又是认真观影的姿态。

楚云淮见他这种矛盾有趣的姿态,笑说:“路哥,你好有电影鉴赏家气质。”

路闻殊侧头,看他确实不像第一次来他家做客,反而像待在自己家里似的。

他就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少爷做派。人几乎是半躺在沙发里,眉眼和唇边都是懒散愉悦的笑意,衣扣解了两颗,袖口挽到臂弯处,本来扎在长裤里的衬衣下摆被扯出来了,长腿张开,随意乱放,看上去放松舒适至极。

左边的唐雪时则是双腿并放,抱着一个正方形靠枕,和楚云淮对比起来更显得规矩有礼了。

《囚徒》里的苏医生第一次正面出场,是早上起床准备上班,乍一看是一个俊美的牙医普通的上班日常片段。

苏医生极简风的家里,家具陈设是普通、舒适和实用,配色几乎是黑白灰,完全没有多余的装饰,旁人很难通过这个地方了解苏医生这人。

一些近景和特写镜头展示了苏医生受伤的手,穿衣风格,洁癖……最后落在俊美的五官上,定格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里。

楚云淮低声说:“这段背景音乐是为这双眼睛定做的吧,平静水面下暗潮涌动,它们在撩拨观众的情绪,类似于撺掇人释放心里的困兽,让人心慌慌。”

唐雪时:“这张脸是挺让人心慌的。哪怕已经知道他是杀人医生,也诱惑人想主动凑上去认识他……嗯,师兄你也有这种吸引人飞蛾扑火的感觉。”

路闻殊淡定地表示:“说明这人太蠢了,不打算好好活着了。”

唐雪时和楚云淮越过中间的他眼神交流,眼里都有理解与好笑。

影片里,勇猛帅气的寸头白警官治得了一溜犯罪分子,治不了自己的牙疼,一路嗷嗷叫地跑进苏医生的诊所。

楚云淮:“啧,牙疼真要命,但苏医生也要命啊。可怜的白警官,多好一大帅哥,纯属羊入虎口呗。”

唐雪时:“唉,这段还挺鲜活美好的。”

楚云淮:“我有个问题,白警官明显比苏医生更像大猛1,体型就赢了,个性又骄傲暴躁,怎么会被压……”

唐雪时微妙地看了楚云淮一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结果一旁的路闻殊冷不丁地说:“为爱做0。”

淡定解惑路闻殊是类似于生物老师讲生理课的平静。

可唐雪时深知他很擅长用一本正经的态度逗弄人,没能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楚云淮挑衅地反问:“苏医生不能为爱做0是因为不够爱吗?”

路闻殊:“你得去问苏医生。”

楚云淮:“首先他得从屏幕里钻出来……”

唐雪时这才出声:“体位这种事儿,要考虑两个当事人的个性和爱好啊。呃,说直白点,有人喜欢插入,有人喜欢被插入……被压的那个未必是感情里的弱势方……”

楚云淮冲他比了一个ok手势。

规矩躺在椅子上的白警官,犹如案板上的肉等待苏医生宰割,这让他很没安全感。

苏医生戴上口罩后,那双眼睛被衬得更加幽深复杂了,让敏锐的白警官想到一些嫌疑人,他们看人是动物、玩具、雕塑等,随意迫害和虐杀。

苏医生给他拔牙就是这种不拿他当人的“虐杀”风格。

白警官:“苏医生,你轻点,我怕疼。”

苏医生取笑他:“警官也怕拔牙啊?”

白警官:“警官也是普通人啊。话说你的牙齿生病了,你能自己治吗?”

苏医生:“一般情况,可以。”

白警官:“你真厉害。”

在后续治牙过程里,两人聊到了最近的杀人案件。

苏医生不动声色地诱导白警官说出一些案件细节。

伴随他们聊天插入的犯罪画面显示,凶手虐杀受害人宛如在呈现杀人美学。他很熟悉人体结构,拥有冷静解剖人体的心理素质和手法,还有重构人体的恶趣味,比如一具尸体的心脏丢失,由另一具尸体的心脏填补。

路闻殊:“苏医生有强烈的掌控欲和恶趣味,喜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玩弄人体和感情,他只会想把白警官压在身下,抓在手里,随意蹂躏。”

哥,你这般冷静理性地解析杀人医生,如此淡定地说一些虎狼之词,真的好吗?楚云淮侧头盯着他,目光炯炯。

路闻殊继续说:“感情是不沾血的杀人刀,他用它折腾白警官的身心也是在犯罪,从心入手摧毁原来的警官,把他解析、重塑、改造成另一个白警官。”

楚云淮鼓掌:“路哥,你好会分析,你真厉害!”

唐雪时提醒他:“这句台词,白警官也对苏医生说过哦。”

楚云淮:“路哥又不是苏医生……”

路闻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略显昏暗的室内显得诡谲迷人,回答他:“谁知道呢。”

嗯……他有能力玩弄人心与感情,只是选择了做旁观者而已。唐雪时默想着,认真说来,他身上就有一些被师兄解析又重塑的东西。

楚云淮不以为意:“你对人的兴趣不足以让你像苏医生这样犯罪!我觉得你要是想犯罪,第一件事应该是偷雪豹!”

路闻殊居然点头承认:“有道理。”

楚云淮想了想又笑说:“如果我真是雪豹,不用你偷,主动跟着你走……”

路闻殊睨他一眼:“婉拒。”

这两人互动太有意思了,唐雪时笑得停不下来。

性情温和的苏医生一直单身,礼貌友好地拒绝所有人,被人调侃“看上去性冷淡”。

勇猛帅气的白警官有过女友,但因工作原因分手了,他也不想祸害别人了,索性一直单身。

楚云淮心想,原因和过程不同,结果和他一样,个性和他有相似点,白警官太让他有代入感了。

他又扭头对路闻殊说:“我就说苏医生和你有点像吧……”

路闻殊:“他把浓烈的热情用来杀人了。”

楚云淮接茬:“你把浓烈的热情用来养猫撸豹了。”

唐雪时补充:“嗯……苏医生的爱欲很强烈,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活人展现出来。从他对尸体的重塑改造可以看出来,他想要一个打动和吸引他的人。”

路闻殊:“如果不杀人,他应该会选择用感情培养一个符合他要求的爱人。”

楚云淮腹诽,你连培养爱人的兴趣都没有,怎么不算对人性冷淡呢?

唐雪时:“他应该不会一次培养成功,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失败品,也是在用感情杀人,杀到最后,他也未必有完美作品,人心不可控。”

楚云淮:“不是有那种受感情控制,被反复伤害也不离开的人吗?”

路闻殊:“他就会觉得无趣了。”

楚云淮:“牛,要用拉扯、挣扎、反抗取悦他是吧。”

唐雪时:“他和白警官就是这样的过程。”

苏医生一边通过白警官了解案情进展,一边在不动声色地撩拨对方。

白警官自认是个“直男”,拿苏医生当好朋友,但在相处过程里对他心动不自知。

很有熟悉的味道啊。楚云淮不好意思看路闻殊了,只能暗搓搓地想,还是不太一样。

苏医生的撩拨是从爱情出发的主动。路闻殊既不主动,也谈不上是爱情,他们对彼此的好感是在友情范围里。

唐雪时:“如果忘记苏医生是个杀人医生,目的不纯,和他谈恋爱很轻松愉快,很有安全感啊。白警官因为职业和个性,习惯了承担责任照顾他人,其实他自己也很需要被照顾,他在苏医生面前显得纯情可爱。”

路闻殊:“人不够强大就会被人抓住弱点为所欲为。”

楚云淮保持沉默。

电影放到两人在天台喝酒,夜景很美,白警官有点醉了,开心地说他可能要抓到凶手了。

苏医生微笑地举着啤酒罐喝酒,眼神盯着白警官,像猎人盯着猎物,冷酷无情。

他杀人时就是这种目光,不过此时多了一点爱欲,因为:“白警官,你有点可爱。”

可爱得他想操他了,想知道他在他身下被反复蹂躏时,又该有多可爱。

白警官不高兴地反驳:“我不可爱,我是靓仔!”

苏医生将喝完的啤酒罐捏成一团:“你是靓仔,但也可爱。”

楚云淮联想之前在咖啡厅被路闻殊拿雪豹类比他时的对话。

“外表凶猛帅气,很能吓人,但叫声很甜,很能迷惑人,有反差感。”

“我可是被追着喊‘大猛1’的大帅哥!嗓音清爽嘹亮,和‘甜’字毫不搭边!”

“是你觉得不搭边。”

对话类似,但情绪不对。

路闻殊纯粹如逗雪豹似的逗他,苏医生却对白警官产生了爱欲。

楚云淮既感到微妙的尴尬,又莫名有点失落。

苏医生将喝醉了走不出直线的白警官半抱着拖下楼。

白警官抱着他的腰,醉眼朦胧,思绪混乱,只能坦诚最真实的感受:“苏医生,你好香,抱起来好舒服。”

苏医生:“你很甜啊,白警官。”

浴室里,白警官被苏医生扒光了衣服塞到浴缸里,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打量他的裸体,一连串特写镜头慢悠悠地展示了他观察的部位。

唐雪时:“如果苏医生不是在复仇,而是像别的凶手专挑那种符合他审美和要求的目标,白警官难保小命。”

路闻殊:“不一定,苏医生或许嫌他太过单蠢,反而不想杀。”

楚云淮:“你们在分析这些东西,就我想说白警官身材真棒?全裸耶!”

唐雪时不好意思地说:“我对苏医生更感兴趣。”

楚云淮看向路闻殊,后者淡定表示:“都没兴趣。”

楚云淮:“我都有兴趣,主要想比身材。”

两人顺势看他的身材,各有想法,楚云淮大方地任他们看,毫不扭捏,甚至得意。

唐雪时打趣:“我交男朋友哦,这样看你,你不介意啊?”

楚云淮摇头:“你的目光是欣赏,没有好感和欲望。”

唐雪时好奇地问:“师兄呢?”

楚云淮无奈表示:“他看我如花孔雀开屏,客观地承认我帅,眼神平静,没有欣赏。”

路闻殊纠正:“还是有点欣赏的。”

楚云淮:“我期待你未来把‘有点’变成‘非常’。”

路闻殊点头:“允许你保持期待。”

楚云淮照例说一句:“好的,路长官。”

影片里,醉酒的白警官有了尿意,挣扎着从浴缸里爬起来,结果脚滑了,一下扑进苏医生怀里。

衣冠整齐的苏医生和不着寸缕的白警官拥抱在一起,对比鲜明,画面情色,暗藏危险,甚至可笑。

正义警官和他追查的凶手搅在一起了。

白警官尬笑着挣扎,并说:“不好意思啊苏医生,我想上厕所,脚滑了……”

苏医生微笑:“我知道啊。”

俊美的五官居然流露难得的近乎纯粹的戏谑笑容。

白警官看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你放开我……”

“不放。”

“啊?”

苏医生的左手揉搓着白警官的臀,右手往下探,捏住他的阴茎。

“我不允许你尿啊,想想怎么求我吧?白警官。”

白警官:“别闹了,我真的要尿了!”

“你尿呗。”苏医生说着,恶意地捏了一下他的阴茎。

白警官一哆嗦,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尿出来了。

苏医生看了一眼被尿湿的裤子,对他说:“白警官,我被你弄脏了。”

唐雪时:“白警官完全被碾压、拿捏了啊。”

路闻殊:“他从相遇开始就注定输了。”

两人最终纠缠到了床上。

让楚云淮思考的体位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勇猛帅气的白警官在床上,被苏医生压在身下时,醉意上头,思维混乱,全身没啥力气,勉强挣扎了一会儿就自暴自弃了,用手挡着自己眉眼,装鸵鸟似的任他摆布。

苏医生拿开他的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逼问他:“白警官,看着我的脸,告诉我,我是谁?”

白警官暴躁得近似撒娇:“烦死了!我不管你是谁!少说废话!”

可他心里很清楚,他是苏医生,是苏琛;自己是白警官,是白澈。

楚云淮看得头皮发麻,面红耳赤,捞起旁边的一个抱枕塞入怀里。

他认为苏医生亲吻白警官全身的样子,像蛇一点一点地把猎物吞入腹中。

楚云淮怕蛇。

他的本质是怂人,他寻求感情里的有趣,不是要命的刺激。

他满脑子都在提醒,他是杀人医生,他擅长解剖人体,他对生命没有敬畏心,他不爱白警官,他骂他“蠢货”,他在毁人毁己。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路闻殊,他的姿态没有变过,从头到尾就是个旁观者。

因为路闻殊更能代入苏医生,但又不是苏医生。

15岁的路闻殊感慨过,感情真像控制手段啊。

那是他这一生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父母不在了,妹妹也得了怪病,他没有可以身心放松,不用担惊受怕的家了,他知道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如果有人想用感情侵入他,重塑他,这是最可能成功的时候,但没人成功。

连唐雪时都是看似主动接近他,实则悄然地被他重塑不少品质。

如今的路闻殊既不想用感情控制谁,也不会受感情控制。感情就如酒,能让他微醺,但不能让他上瘾、失控。

路闻殊只是一个冷情理性的旁观者,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不懂。

影片里,这一夜最后的镜头是特写两双紧扣在一起的手。苏医生的手细腻偏白,指甲修剪整齐。白警官的手略显粗糙且偏黄,有不少陈年伤口。两人的手对比鲜明,反差很大,白警官的手被压在下面,暗喻身处弱势的是他。

不只是说他在这场性事里,而是和苏医生的交锋,从开始到结束,从工作到感情,白警官都是身处弱势。

但是,路闻殊想,至少这个夜晚,他们对彼此是纯粹的浓郁的激烈的爱欲。

唐雪时感慨:“牙医配警察,性冷淡配工作狂,其实挺配的。可惜相遇太晚,人已回不了头。”

楚云淮:“他们不该相遇,不该有爱,因为凶手配警察,注定没有好结果,太致郁了。”

暴雨夜,苏医生杀完最后一个人,大雨洗刷一切痕迹,他擦着手指,低声自语:“到此为止了。”

他赶回家里,白警官给了他一个热情亲密的拥抱,惊喜地问他:“不是说下暴雨赶不回来吗?”

“因为想回来给你做晚餐啊。”

唐雪时叹气:“看得我好难过,既想让白警官早点知道真相,又舍不得看这么美好的爱情幻觉突然结束。”

路闻殊:“你作为观众可以这样想,作为当事人就要自己掌握选择权。白警官显然会选‘早点知道真相’。”

楚云淮:“他自始至终就没有选择权。”

一场激烈的性事告一段落,苏医生发现白警官一个寸头靓仔,眼睛通红,水汪汪的,宛如雄狮落泪。

“啧,不仅被操射了,还被操哭了啊?白警官。”

“你他妈的,咱俩换换你也得哭!”

气势很足,语句很挑衅,但声音太过嘶哑无力,逗笑了苏医生。

“行啊,我满足你,白警官。”

苏医生就着两人交合的姿态转换位置,整个人往后瘫在沙发背上、

“来,随你玩。”

白警官把脸藏在苏医生怀里,听着他激烈的心跳,闷声闷气地说:“下次再玩。”

苏医生眉眼间的情欲还没消散,白皙的脸还是通红,喘息也没平复下来,手抚摸着白警官的臀,但他那双幽深漂亮的眼睛,已然变得冷酷无情。

苏医生没有接话,另起话题:“当初你捂着脸嗷嗷叫着闯入我的诊所,弄的动静有点大,我听着烦,心想:哪来的蠢货?”

“靠,牙疼要命啊!我他妈看你第一眼就后悔了,长这么帅,我不能输啊,装作没来过,下次帅气出场!可我疼得要命,哪能拖到下次啊!”

“是啊,拖不到下次了,你只能躺在我面前,任我为所欲为。”苏医生一语双关地说。

白警官无言以对,突然猛地抬头吻住他,主动调整位置。

“那就不等下次了!”

然而零点一过,苏医生离开两人的家,什么都没带走,一次也没回头。

被窝里的白警官,忽然睁开了眼睛。

镜头一转,白警官的书桌上,一堆案件资料里,有一个13岁男孩的证件照,和苏医生有几分相像,他叫秦翊。

白警官已经发现凶手是在复仇杀人。

所有受害人都是12年前,官商勾结,用不正当手段拿下丽贸那块地的受益人。在这过程里,有位给纪委写检举信的简姓书记,全家被杀。当晚正好在简书记家里做客的妹妹妹夫也被杀了。

秦翊是简书记的侄子,妹妹夫妻俩的儿子,因为在参加夏令营逃过一劫。

花了近一年时间,白警官才算摸到了真相一角,没想到和他的苏医生有关。

楚云淮感慨:“爱是全靠好运和你情我愿才能一起编下去的谎言,两人编不下去也就罢了,连正经告别都没有,太惨了。”

路闻殊回复:“及时止损,对人对己都好。”

影片里,白警官拿着钥匙打开了苏医生的住处,这处房产已经被转送给他了。

苏医生什么都没带走,看上去就像是他出差了,某一天还会回来。

但谁都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白警官坐在毫无人气的房子里,想了许久,想明白了。

他找来纸笔,写下一段话——

苏琛/秦翊,逃吧,逃一辈子,不要再回来了,不要再杀人了。

世界上有太多该死却没死的罪犯了,不差你一个。希望你忘记这一切,在某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也祝你找到真正适合你的爱人。

到时候就别骂他蠢货了。

蠢货再蠢,心是真的。

再见。

——白澈

3个月后,白澈回到家里,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张纸条,笔迹龙飞凤舞——蠢货,真心不值钱。晚安,好梦。

他们那场爱情幻觉,由苏医生写下开始,也由他画下句点。

真好。

白澈摸出打火机,将纸条烧成了灰烬,吹一口气就散了。

他们的真心,他们的爱情,他们的人生,也如这样一般了。

“全剧终”三个字跳出来,三名观众各有各的沉默。

楚云淮打破沉默:“我就说这片子致郁吧,路哥,你不说点什么?”

路闻殊喝了一口水,很平静随意地说:“电影而已,别太真情实感了。”

楚云淮:“你不会又说怪白警官太蠢吧?”

路闻殊:“他们都蠢。”

楚云淮又问:“你是不是很理解苏医生?”

路闻殊:“我能试着理解所有人,但不代表我认可与接受所有人。如果我是苏医生,不会和白警官有感情纠葛。”

唐雪时点头:“我懂,师兄不贪心,不做蠢事。苏医生杀人有自己的道理,后果也由自己承担,但他不该招惹白警官,不该这样对他……”

楚云淮叹气:“可是感情不讲道理,很多时候你觉得不应该做的事,还是会去做。”

路闻殊点头:“嗯,谁遇上感情都会犯蠢,所以要讲及时止损。”

楚云淮:“路哥,你老是说得这么冷静理智,我就很期待看到你犯蠢的样子……”

路闻殊盯着他,眼里突然有了戏谑的笑意,回答:“我现在就在犯蠢。”

机灵的楚云淮秒懂他的意思:“你又说我蠢!”

说你蠢还要搭理你,跟你讲道理,明知自己在犯蠢还要犯蠢,怎么不算是他少有的温柔呢?唐雪时暗自好笑。

“你是有点蠢。”

路闻殊起身倒水去了。

楚云淮仔细回味他的话,忽然有了新的想法,问唐雪时:“其实他不是在骂我蠢,而是在安抚我吧?”

热情的花孔雀面对冷情的缅因猫,偶尔也有不自信、看不清的时候啊。

唐雪时点头:“是啊。”

楚云淮顿时心情舒畅,眉开眼笑。

“我就说路哥比苏医生好吧!他冷情但不无情,和他做朋友就是满满的安全感,稳稳的幸福感!等他回来,我们仨拍张合照纪念一下!”

两人做了十几年的师兄弟,唐雪时觉得师兄容易让身边人患得患失,因为一般人很难理解和接受他的言行。

他不明白花孔雀到底什么脑回路和滤镜说出这样的话。

正因如此,唐雪时更加确认,他和师兄太合拍了。

回到家里洗漱之后,楚云淮躺床上反复欣赏路闻殊送他的画稿。

他重温小时候父亲送他最喜爱的精美玩具时的纯粹快乐。

当然,他没有拿路闻殊类比父亲楚遇的意思。

楚云淮很少回忆父亲,比回忆母亲还痛,是甜中带虐、满怀愧疚的痛。

楚云淮受父亲影响颇深,连花孔雀做派都是在学他。

他们一家三口出行,类似于大花孔雀带着小花孔雀亮瞎人眼,到处显摆。小花孔雀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快把他宠得没眼看了,后面跟着的漂亮女人始终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有楚遇在身边的林清妍总是笑着的,偶尔因为痛苦记忆和病情崩溃大哭也没关系,楚遇擅长哄她开心,她也听得进去,他就是她的药。

楚遇与如今的楚云淮相比,胜在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没有遭遇重大变故,一路顺风顺水,是真正的意气风发贵公子。

这样的他,才能把身心有病的林清妍从痛苦深渊里拉出来,不被牵连着一起掉入深渊里挣扎求生。

他才是那轮真正温暖所有人的朝阳。

这轮朝阳为了保护儿子沉入永夜,再也醒不过来了。

没有了这轮朝阳,美好的三口之家,留下母子互相折磨。

少年楚云淮曾想过,父亲不救他就好了,他应该活下来,和母亲再生一个小孩。他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哪怕人生短暂到只有8年,至少他是带着与身边人双向奔赴的爱意,带着对美好生活和世界的爱意,突然去世。

这是有遗憾但美好的短暂人生。

他现在这种已经轻松愉快,但又差那点致命意思的漫长人生,略像慢性死亡,贪心的他,有点痛苦。

让父亲与自己算是以命换命,他又没能救回父亲心爱的女人,楚云淮自认对不起父亲。但他知道父亲不会责怪他,不会认为不值得,母亲也不会接受自己爱人用命救回来的儿子沉沦腐烂,因而如今的他也算活成能让父亲笑出来的样子。

他是活好今天、不想明天的人,一直都在努力认识和寻找让他快乐的人。

楚云淮摩挲着画稿静默地想,路闻殊是他的意外之喜,也算是难得的好运、缘分和父母指引他们相遇。

楚云淮想起父亲有一个好兄弟叫秦与书,在他不满5岁时因病去世,他因为父亲对他印象深刻。

秦与书人如其名,是和书打交道的大学教授,是很典型的腹黑温润君子,病弱但心坚,总能笑眯眯地把楚大总裁逗得上蹿下跳,失了风度。

秦与书与楚遇算是不打不相识,他和林清妍在同一个文学社来往较多,被楚遇视为半个情敌。之所以是半个,是因为楚遇觉得他病恹恹,很没战斗力和竞争力。

结果这个病秧子在他追求林清妍的路上,把他坑得疯狂哀嚎,然后笑眯眯地问他:“知道错了吗?”

楚遇:“哥,咱俩从此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行吗?”

这些旧事颇有楚云淮和路闻殊互动的意味。

他想,若是父亲还活着,见到路闻殊,肯定会联想病逝的秦与书,嘱咐他们好好交朋友。

但楚云淮明白,父辈那段友情更加正常温暖,至少楚遇初见秦与书,绝对没有想过对方一副很香很好抱很温暖的样子。

他却这样想路闻殊,现在也时常想抱他,是有点奇怪微妙。楚云淮转念又想,考虑到他和路闻殊的经历与个性,他们相处得不太正常就是一种正常。

放好画稿,楚云淮拿起手机准备发朋友圈了。

他有许多动态是在展示与维持“花孔雀”人设,也有动态是必须表达和分享的真情流露,此时这条就是。

他反复欣赏这张漂亮的三人合照,路闻殊在中间,右手从他背后绕出来举着手机拍照,主观上不是想抱他,呈现出来的样子却是抱他了。

楚云淮像帅气雪豹微微缩在路闻殊怀里,笑得肆意张扬,眉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唐雪时被路闻殊搭着左肩,一手抱着靠枕,一手乖巧比耶,秀美的五官露出矜持愉悦的笑容。

路闻殊嘴角微弯,眼里是清浅的笑意,高雅的姿态犹如夜昙绽放时,知道自己美,但很放松随意,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当时的楚云淮真想说江警官的一句台词:你好香,抱起来好舒服吧。

他要比江警官的台词多一个“吧”字,因为他和路闻殊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拥抱的程度。不过看唐雪时哪怕是他十几年的师弟,也不像可以随意拥抱他的样子,楚云淮心感安慰。

路闻殊明显不太喜欢和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

林楚微刷到楚云淮的动态时,不像看他别的聚会照片,扫一眼就完事,甚至懒得点赞,因为不想配合他的演出。

她细看这条动态——

【楚云淮:我之前在墓园初遇路哥,惊为天人,事后发他的背影照问,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他评论,徐公不若君之美也。

我觉得吧,还是“徐公美甚”。

外表美,个性美,才华美……连拒绝和我交朋友的样子都美得让我窒息。

如今他还是被我用魅力和友爱打动了!

哈哈,我想要,我得到。

今天我又因为路哥认识了新朋友,唐雪时。

他的名字有点冷,人很秀美,温暖体贴,贼会捧场接梗,总说我爱听的实话,我太喜欢和他聊天了!

我觉得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林楚微再看照片,看出来楚云淮跑路闻殊家里做饭给人吃了,看出来他超爱路闻殊给他画的两幅画了,看出来他们喜欢的影片……《囚徒》?

影片剧情刺激,人设带感,的确是很精彩亮眼的犯罪片。然而,里面有她超爱的美攻帅受感情戏和激烈床戏,拍得不露骨,但画面很情色!

楚云淮你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带着人重温一遍啊?你们三个男人看这片子,没事吧?

楚云淮接通林楚微的视频通话,无语地问她:“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吗?”

林楚微看他穿着睡袍在自己卧室里,问他:“你路哥没留你睡一晚啊?”

楚云淮翻白眼:“他为什么要留我?我为什么要在他家里睡?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林楚微:“那个狐狸,就是你说的唐雪时咯?我看照片里的他穿的家居服,他住下了?他们啥关系?同居啊?”

噼里啪啦一堆疑问,楚云淮听得脑子疼,没好气地说:“十几年的师兄弟,唐雪时有男性爱人,在闹矛盾中,路哥拿他当弟弟对待……”

他索性把他知道的事说给她听了。

林楚微听完,眼神微妙,思绪复杂。

楚云淮催她:“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你自己慢慢想。”

“不开窍的猪,你急什么急!”林楚微暴躁地骂他一句。

楚云淮被骂得一脸懵逼:“你什么情况啊?谁惹你了?你骂我干嘛?”

林楚微作为清醒的旁观者,看到一层暧昧的窗户纸,贼想伸手戳破它,但她不能这样做,当事人时不时地气她一下,烦死了!

楚云淮空有很多朋友,个个不如林楚微懂他,因为她从小就在保护他,她让他有安全感,他不和旁人说的事会说给她听,让她帮忙参考。

但楚云淮不爱跟她细聊感情的事,能说出来的都不算很私密重要,他不想说的打死也不会说,林楚微只能暗中观察。

她怀疑楚云淮对路闻殊有爱情的火苗。

很多人因为有好感就凑到一起谈恋爱了,谈不上什么爱生爱死,分分合合很正常,反正下一个更乖嘛,楚云淮不是这样的。

他很怂,不愿对人爱生爱死;又很轴,不会随便谈情说爱。

那是一个奇怪微妙、难以准确形容的尺度。

林楚微认为,这是因为楚云淮父母让他见识到爱情最美好最惨痛的模样,他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和牺牲品。

楚云淮不接受他们那种激烈深沉的爱情,试图追求一种平静安稳不失有趣的爱情。

他其实像一只不开窍的猪,在纸上谈感情,无实践经验,又自认是个聪明人,才会和苏影有段失败的感情测试。

林楚微琢磨着楚云淮可能把一开始的苏影视为正常版的林清妍。

他好像有个错误认知,楚遇和林清妍很相爱很般配,和他们相像又没他们那么复杂的两人是否也会一样?

楚云淮在试图解读父母爱情。

只有真正懂了,他才能彻底摆脱他们对他的影响。

当苏影做出和林清妍一样为爱自杀的行为,楚云淮知道自己理解不了,接受不了,他不是楚遇,要不起这样的对象。

他只能故作镇定地说句“运气不好”,然后迅速落荒而逃。

他知道不能随便搞感情测试了,还是继续老实认真地寻找对的人。

然而,对的人出现了,他也未必看得清。

楚云淮认识路闻殊之后,恨不得把眼睛和心挂在对方身上。

他对路闻殊有太过浓郁的好感、好奇和探知欲,对他有出人意料的耐心、热情和温柔,对他充满不曾对别人有的高期待,甚至对他产生了藏不住的私有欲……这些超出了友情范围。

林楚微怀疑楚云淮有意无意地回避思考这些东西,坚持以朋友之名扎根在路闻殊身边……这让没有做好准备的他有安全感,她也就不能轻易戳破他。

林楚微缓和态度,问他:“你和两个新朋友相处得真愉快啊,居然凑一起看《囚徒》,不尴尬吗?”

楚云淮嗤笑:“都是成年男人了,就是凑一起看小黄片有问题吗?关键是,苏医生跟白警官在做爱,他们在讨论苏医生杀白警官的可能性大不大!我真服了他们了!”

林楚微听完也被迫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色了。

楚云淮反过来嘲笑她:“你馋医生身子,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林楚微冷笑:“你个处男!你懂什么!就会口嗨!”

楚云淮神情一僵,过了几秒,恼羞成怒得耳根都红了。

“我处男怎么了,我品味好,要求高,我只睡大美人!”

“你高看自己了,你完全可能被大美人睡!”

“……”

姐弟俩互怼,不是他绝杀就是她绝杀。

他们真是相亲相爱好姐弟!再聊下去他怕是开车过去找她当面掐架了!

正巧,有人给他发来一连串语音消息表达他的愤怒和震惊。

迟映风:我操!你那条动态好恶心!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夜宵也吃不下去了!

迟映风:你他妈又勾搭了一个新男人!你还给他们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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